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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寂寞第一夜,寂寞全然都是你。
 
 
 
 
俞定延在接收到了李順圭傳來的地址後,就駕車前往了那個地點。
 
 
那是在半山腰的一棟別墅-某天工作彙報完的空閒下午,俞定延不小心耳聞到原來那棟別墅是權俞利有天不小心跟人家打賭輸了,就只好買下來;不過她本身在市區就有棟房子了,因為嗜好是潛水所以在鄰近的海邊也置產了間度假小屋;正當她考慮著要不要轉手賣掉時,李順圭就向她提議乾脆把那棟別墅讓給事務所使用,反正裝潢也滿別緻的,很符合她腦袋裡動過的念頭;況且在這個經濟不景氣的年頭,就算權俞利真的要轉手賣,大概也很難賣個好價錢吧?
 
權俞利那時候認真的想了想,最後就決定聽從李順圭的建議;反正買都買了,既然要被坑就坑的享受點吧!這就是當俞定延默默問起時,權俞利爽快的告訴她的;也就因為這樣,這棟因為賭輸了的半山腰別墅就成為了寂寞事務所的某個特定地點,代號-K.M。
 
 
要說這是棟別墅嗎?俞定延其實一直都覺得還比較像是間狩獵小屋?兩層樓的木造建築,一進到屋內印入眼簾的就是掛在牆壁上的那顆麋鹿頭,還有在麋鹿頭兩旁掛放擺飾著的老式火槍;以及在壁爐上擺放著的兩隻老鷹標本-俞定延其實對狩獵沒有意見,可是她實在不懂的是李順圭竟然曾經動過這樣的念頭?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會對於在這樣的環境下能侃侃而談呢?她甩甩頭,覺得要去細想他們老闆的思維太為難自己了,畢竟李順圭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捉摸的人(?
 
開啟了屋裡的暖氣,讓因為身處在半山腰而有些冷涼的屋內能夠溫暖起來;走向窗邊,生意盎然的山林到了夜晚竟是如此靜謐的有些嚇人?感覺一個不小心,那些如屋裡的擺飾標本都會就這麼從林裡奔竄出來?又或者,出來的會是山林裡的花仙子呢?
 
噢,俞定延又覺得她又開始胡思亂想了-每次只要到這棟別墅,俞定延都會這樣不自主的就開始亂想了起來,然後自己就像個傻瓜一樣的在空無一人的別墅裡笑了出聲......
 
 
 
「我,來晚了嗎?」俞定延剛自嘲完了自己的胡思亂想,走向窗邊的音響想播放起什麼更加增添屋內的氣氛;大門被緩緩的推開,探頭的是一名黑色長髮的女子,瀏海剪齊平,乍看之下以為是美艷的埃及豔后,再走近點細瞧-這才發現她的面容是如此童稚,而且嘴角邊上還有一顆痣,彷彿就像是要更加點綴的襯托出她童稚的五官下隱藏著的那股美感;似乎是因為屋內被俞定延特意開啟的氣氛,讓她錯覺的以為自己錯過了什麼,喏喏的開口問道。
 
「不,是我來早了。」俞定延稍微欠了欠身,向著女子伸出了手表示歡迎,「我是小姐今晚的寂寞服務員,請問小姐今晚想要怎麼稱呼我呢?」正起了身子,在對視的那一秒,俞定延明顯感覺到了對方怔住了身子。
 
「呃......我不太懂?這是什麼意思?」果然李順圭什麼也沒有跟對方解釋;這是俞定延聽到女子的回應後想起的第一個念頭,她有些無奈的苦笑,看著女子疑惑的面容。
 
「小姐不用告訴我妳的真名或者別名,而我也不會留下我的姓名或者別名;我的身分全由小姐決定,就如今晚小姐妳想要什麼樣的服務,也全由小姐決定一樣。」
 
「就是妳的身分跟我想要妳對我做什麼......」女子停頓的語氣,俞定延只是輕輕點了點頭,表示正是如此。
 
「所以,小姐-請問今晚,想要怎麼稱呼我呢?」俞定延再問了一次,同時也領著女子向著客廳的沙發走去。
 
「定延。」女子這麼說著,俞定延也因為她喊出的稱呼愣住了,「今晚,我想稱呼妳為-定延。」她放開俞定延領著她而牽著的手,就這麼抱上了俞定延。
 
 
俞定延低下眼看著抱著她的女子,她緊皺著眉頭思考著李順圭有沒有可能嘴誤的說出了他們的真名?可是,那個老闆就算再怎麼隨性,她也從來不曾會犯下任何對於他們隱私的錯誤;甚至在他們剛入行的那時,她還親自的教授了他們好幾個小時的保密課程,為的就是要確保他們的隱私就算做了這一行依然安全無虞。
 
是的,社會風氣是開放啊,可是這一行不管跟誰說起吧~不都像個牛郎似的嗎?
 
李順圭當初是很嚴肅且清醒正經的告訴他們的:也許你們當我是老闆,覺得我只想要從你們身上賺錢?但是希望這件事情你們能一直放在心上,並且牢牢的記住,因為我大概也不會有哪一天像今天這麼清醒了?對我,對你們的導師來說-你們的隱私,比起什麼都還要重要。
 
 
「怎麼了呢?為什麼抱我這麼緊?」想起了那時李順圭說的話,俞定延便就認定好了,這一切都只是個巧合;整了整心思,回抱了女子,下巴輕抵在她的頭頂,溫柔的像是在對著戀人呢喃一般的口吻。
 
「我想妳了,定延,我想妳了。」女子只是抱的更緊,尤其在俞定延對著她的舉動回應出的話語,這讓她更是死死的抱著不肯鬆手。
 
「我在這呢,哪裡都沒有去啊,一直在這裡,嗯?」俞定延沒有低頭,可是胸口傳來的陣陣顫抖,她也清楚女子是哭了;空出了隻手,柔柔的撫拭掉那些悲傷,俞定延的語調像是要撫平那些傷痛,這麼輕柔的像陣風-呼呼幾聲,痛痛飛去。
 
「叫我彩瑛......我想聽妳叫我彩瑛......」女子說出了她的稱呼;抬起了眼,那副童稚的面容啊,那雙動人的雙眼啊,噘滿了淚水的模樣該是多麼的讓人憐惜呢?
 
「彩瑛,我哪裡也沒有去,我就在這,一直在這。」俞定延輕抬起她的臉龐,輕吻了那串串悲傷留下的軌跡;細細的吐出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讓人更加錯覺的以為她就是彩瑛口中的那位人物。
 
「定延,告訴我,妳不會離開我......」
 
「彩瑛,我不會離開妳。」
 
「親我。」她雙手勾上了俞定延的脖頸,像是狠狠的下定了決心,「親我。」明明像是懇求,可是主動的人卻是她自己。
 
 
 
寂寞服務員-你的寂寞,有我們擁抱;不論你的寂寞需要什麼方式排解?
 
 
 
 
 
 
 
 
 
 
四樓,音樂隨著俞定延的彙報到了一個段落,隨之也停下了最終的一個音符。
 
 
俞定延凝視的是她的寂寞導師林允兒,林允兒也這麼凝視著;其他人則是將目光都各自望向了不同的點上-李順圭看著早已播放結束的黑膠唱盤;金孝淵則早已拿下了墨鏡看向落地窗外的大陽台;金太妍就是單手托著下巴直盯著地板;而金多賢則是仰起了頭望向天花板;他們都沉默著沒有說出任何一句話,任憑沉默流敞於這個空間裡包圍住他們......
 
 
「我們先下樓了。」直至林允兒站起了身,所有人的視線才集中齊放在她身上,讓她成為這個空間的焦點;她雙手垂放的愜意,嘴角拉勾一抹輕微,對著所有人這麼說著。
 
「嗯,慢走不送。」李順圭點了點頭,也站了起身;走向黑膠唱盤,繼續思索她的下一首音樂,同時也道別要下樓去單獨彙報對談的第一組人馬。
 
 
 
這是寂寞事務所裡一條有趣的規則。
 
 
每次工作結束的彙報,由寂寞服務員決定她本身願意說到哪一個段落中止-而後,便就交由她的寂寞導師與她進行單獨的彙報以及對談;也就是說,會知道寂寞原由的只有寂寞服務員與她的寂寞導師,其他組別並不會知悉到該組的工作內容細項。
 
這是李順圭訂定的,她說:在這個人人難揣的時代,除了你們的隱私,客戶的隱私也很重要。
 
於是,她規定每一組的工作彙報只可以報告到一個段落;不過,如果在非工作時間裡或者是閒暇想聊點什麼時?李順圭並不介意他們彼此願意相互交流-嗯,對,就是你們想到的那樣,這個老闆就是這麼有趣;明明就明訂且正色的說著客戶的隱私很重要,結果她並不會阻止或者干涉他們寂寞服務員之間交談起這些;只要他們自己本身願意,那麼就算說出來中止段落後的發展,她也不會怎麼樣。
 
畢竟的-在李順圭與金太妍跟其他三位寂寞導師的小酌之際,他們也會全盤托出的交流。
 
 
 
你們說那這樣又何必多此一舉明訂這條規則嗎?
 
 
噢,我不是說了嗎?這是寂寞事務所裡一條有趣的規則-而且,這個老闆就是這麼有趣。
 
 
 
 
三樓,是有別於四樓那樣的空間存在。
 
 
如果說四樓是踏入了另一個世界,那麼三樓就是一般普通的辦公格局-一走進來就能看見一張辦公桌,上面除了凌亂的文件跟一台辦公電話和電腦以及一盞小檯燈,然後就是看起來一點也不舒服的辦公椅了;再往裡面走一點,便會看見三個隔間,每一個隔間都被封隔的死牢,除了進去的門,你看不到有任何的窗戶-對,就是沒有任何的窗戶,你就算想窺探也窺探不到的那種封隔死牢。
 
左右各有一間,不過林允兒直直就往走廊底那一間走;因為那間就是她跟俞定延的寂寞會談所,門上甚至還有著小鹿斑比的小門簾。
 
這又是李順圭的惡趣味了,說什麼這樣有助於改變事務所的形象?可是拜託,這間事務所從開業以來他們根本連螞蟻都沒看過的,哪裡還會有人來光顧替他們廣宣形象啊?雖然林允兒各種埋怨牢騷的要李順圭沒事別搞這些有的沒的,可是她自己根本也就很享受李順圭這樣對她的惡趣味-因為,小鹿斑比就是林允兒,李順圭有天酒醉時瞇著眼短著舌頭的這麼說過。
 
 
儘管門口有著可愛的小鹿斑比,但也不代表房裡頭也會有著可愛的壁紙布置的像個育嬰房?李順圭的眼光如果真的那樣,林允兒曾發過誓她一定會殺了李順圭,不管她有多可愛,她都一定會殺了她!好在是李順圭真的沒這麼做,只是簡單的放了張床還有沙發跟電視,就是有點類似於套房那樣的擺設,只是少掉了衛浴跟衣櫃,不過基本上也都無缺。
 
而之所以會是這樣的擺設,是她當初有想過要把三樓當作員工宿舍?或者是員工休息室?可是三個寂寞服務員除了周子瑜因為還是學生,所以有時工作結束太累會在這裡休息一下再去學校;或者是嫌宿舍吵,趕報告、作業會分心,所以會在這裡過個幾夜買她這個單;其他兩個人都對於睡在事務所興趣缺缺,甚至有時候一夥人喝開來,他們仍然還是執意要回到溫暖的家睡個溫飽,絲毫不肯留下來買一下李老闆當初的好心好意。
 
大概也是因為這樣吧?所以俞定延跟金多賢都覺得,李順圭有時對於周子瑜根本有點偏心了?嗯,對,偏心。
 
 
 
「發生關係了嗎?」俞定延走向沙發剛是坐下,林允兒就在關上門的瞬間這麼淡淡的問著。
 
「沒有。」林允兒回過頭,就看見俞定延好像有些苦笑般的搖著頭回答著她的問題。
 
「為什麼沒有?」林允兒始終都是那麼輕淡的問著每一個問題;不管是今天,還是之前每一次的工作彙報對談,林允兒對於俞定延都是這麼輕淡著,卻也不拖泥帶水的引導著俞定延說出每個想法。
 
「因為我始終都不是她的那個定延。」聳了聳肩,俞定延的苦笑好像更深了些;是想起了她親吻時仍然流不停的淚水嗎?還是即使是那麼死緊的擁抱,可是卻仍然冰冷的凍寒呢?不管是什麼,俞定延都覺得-這次的服務,很不及格。
 
「可是定延,她希望妳是。」林允兒並沒有走向沙發,反而是走到了俞定延的面前給蹲下了身,就這麼抬起了眼與她對望著,簡單且直白的說著,「她希望妳是。」再一次的說上。
 
「...........................」俞定延沒有應話,就是低下了頭,然後久久都不發一語。
 
 
 
她希望妳是-這句話,直衝進了俞定延的腦海,也衝入了昨晚的工作給予她的感受。
 
 
 
 
那名女子,彩瑛,明明是這麼熱烈且炙熱的吻著,甚至是主動的向著俞定延渴求的更多,希望俞定延能給予她更多的回應-可是,俞定延只是溫柔的繼續待她,任由她的淚水就這麼一直趁隙的滑進了嘴腔,甚至都能感受那苦澀且滾燙著的情感......
 
俞定延始終沒有回應給予她更多的主動與積極,只是溫柔的任憑彩瑛對於她予取予求。
 
 
 
「今天我不會再聽妳說後續的發展,因為我想妳自己也很清楚了,對嗎?」林允兒站起身,往著電視下的長方形矮櫃走去,彎下腰拉開了矮櫃抽屜,她抽出一本厚重的筆記本,低頭寫下了幾句;抬起頭,對著俞定延這麼說著。
 
「嗯......」俞定延也早深知的,今天彙報後的評價會是什麼;低下眼,點了點頭,輕輕的應道。
 
「我先上樓繼續聽別組的彙報了,妳理好了思緒就把寂寞價壓在床頭吧,別晚了。」再次將筆記本放回原處,林允兒邊走向門口邊對著俞定延說著。
 
 
俞定延抬起眼,看著林允兒的背影-這次的寂寞,是零元無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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