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著,站在別墅的陽台邊,遠處岩礁被浪給拍打濺起的浪花-這讓林娜璉原先就渺無的睡意,又更加深的綢繆了。
 
她深深的嘆了一口大氣,抬起頭望著天頂上的月光;這個時刻,她突然好想念母親-好想念那個總是笑靨如花的母親,想念當她睡不著時會輕輕哼著小曲哄她入睡的母親,想念當父親帶她分別時哭的不捨卻又無奈的母親......
 
 
「小璉。」思緒還沒回到個定準,房門口輕柔的喚聲引起了林娜璉的注意;轉過身子看過去,林允兒站在房門口,她緩緩的走向自己,「睡不著?」伸出手撫了撫林娜璉的眉心,林允兒的關心讓林娜璉那種想念的心情又更加的發酵了。
 
「我想念母親。」如實的這麼說著同時,眼淚也不經意的滑落下了斗大的一顆;不偏不倚,直直落在林允兒的手臂上。
 
「抱歉,得由別人告訴妳這個消息。」林允兒溫柔的拭去林娜璉眼角的那丁點情緒,歉疚的這麼說著。
 
「為什麼都不讓我聯絡你們?連我高中畢業你們也沒來......大學畢業更不用說......為什麼?就因為我們是狩魔者世家?所以我們必須得斬斷家人間的情感嗎?」但,就是這樣的溫柔,讓林娜璉一直以來壓抑的情緒全數掙脫,毫無所忌的哭著、訴說著,這些年來她一個人的寂寞,「你們知道當我從親戚口中得知父親過世的那種痛嗎?你們知道我只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孩子,可是卻要一個人打理著這些的辛苦嗎?你們知道我有多希望你們就在我身邊,就像小時候一樣抱著我、摸著我的頭,告訴我說沒事的,都會好的,我們都在的......」低下了頭;林娜璉只覺得,這些年來的寂寞,在這個夜晚攻擊的她毫無防備,而她也不想再防備;再抬眼,對上林允兒的眼眸,「可是,你們都不在......」語氣該有多麼輕淡,就代表著內心有多哀痛。
 
「對不起。」這是林允兒唯一能說的;儘管根本也彌補不了,可是,她就是還是想說,還是想要倚靠著這三個字-讓林娜璉,這世上她僅存的家人,能好過點。
 
 
金孝淵雙手插著口袋,正準備要走回房裡,在經過給林娜璉安排休息的客房時不小心瞥過了這一幕;她就是皺著眉頭,歪頭看了一眼,然後繼續邁步向著走廊底的那間大房,她的房間繼續走去。
 
剛是轉開房門,就看見李順圭坐在她房間裡頭那個她思考時喜歡躺上的吊椅;李順圭半躺著,手裡仍然沒有落上她的愛好-酒,雙腳交叉,眼睛直直看著牆上一張照片,吊椅也這麼輕輕的晃搖著;金孝淵走向另一旁的沙發,看著與李順圭相同方向的那張照片,也給自己倒上了一杯酒;就這麼靠向了椅背,靜靜的誰也不說上什麼打破這片刻寧靜。
 
 
「允願意讓小璉開啟靈力嗎?」最後,是金孝淵打破了這個寧靜;在她想起了剛剛看見的那一幕,她啜了口酒,歪著頭問著。
 
「嗯。」李順圭稍稍回過了視線,看了金孝淵一眼,又將視線給轉回,「況且這也是太妍的計畫之一不是?」李順圭指了指牆上那張照片裡跟自己比差不多嬌小的女子說著;同時也一口乾盡手裡的酒;翻身下了吊椅,走到金孝淵另一邊坐了下來,再給自己倒上一杯愛好。
 
「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怎麼?幾天不見就思春了?」李順圭難得不再是那樣冷漠的模樣,反而像個孩子一樣調皮著調侃著。
 
「不知道是誰在分配工作時知道自己不是要去接允的人還在地板耍賴齁?」金孝淵倒也沒放心上,挑著眉,說出另一件事實提醒著李順圭他們都半斤八兩。
 
「妳找死?」李順圭瞬間冷下臉,金孝淵就還是笑著。
 
「小夏跟誰睡啊?」再喝了口酒,金孝淵突然想起了他們那個可愛的-噢,是放縱的員工。
 
「名,井,南。」李順圭一個字一個字的說,然後就見到了金孝淵笑的更深了些許。
 
 
嗯,看來這個夜還長著呢~他們同時這麼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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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井南坐在離湊崎紗夏遠遠的床角,湊崎紗夏坐在房間裡頭她的辦公桌,抬頭看了一眼,然後低下頭在於桌面上老闆們交代的文件,嘴角輕輕笑了笑。
 
周子瑜則是坐在房間中間的沙發,看著這兩個人,這才開始意會過來剛剛自己好像做了什麼錯事?其實她也不是故意的,她真的只是以為名井南是一個沒踩穩要往後倒,她怎麼會知道就這樣讓名井南被湊崎紗夏抓到,然後還親眼目睹了湊崎紗夏對名井南的舉動,就這樣目瞪口呆一動也不動了......
 
 
「記憶都恢復了,妳也看到了,有想法嗎?」湊崎紗夏收起了那股笑意,抬眼,正色的看著名井南;語氣一點都沒有馬虎,很是認真。
 
「沒有。」名井南冷冷的回應。
 
「是沒有想法?還是沒有辦法?」湊崎紗夏又問,同時還推了推有些滑落下來的黑框眼鏡,轉而單手撐住了下巴,這模樣看的周子瑜又有些分神了,「或是,妳不想管?」挑了挑眉,湊崎紗夏這句話說得有些讓人感到曖昧;因為在語畢,她就像意猶未盡般的輕輕抿了抿唇;這又讓周子瑜分了更大的神,儘管她也不知道到底為什麼會這樣。
 
「這對妳來說重要嗎?」名井南看著湊崎紗夏的眼神也有點戲;不像剛進房間時那副沒好氣又害怕的模樣,反而有些的挑逗?是這樣嗎?周子瑜看著,也想不出什麼好一點的形容了。
 
「我的老闆們需要妳,是因為要利用妳來引誘孫彩瑛,進而釣出面具女。」對於名井南剛剛那股有意無意的眼神絲毫沒有任何的影響,湊崎紗夏低下眼繼續在桌面的文件上說著,「至於妳-周子瑜,我的老闆們需要妳,是因為他們需要金多賢。」一句話,周子瑜回過神來,瞬間充滿了防備-在提起金多賢的名字時。
 
「他們要多賢姊姊幹嘛?」周子瑜表情很是嚴肅;因為一旦牽扯上了金多賢,那就等同牽扯上了平井桃,牽扯上了平井桃,那也就等同於牽扯上了自己。
 
「我們需要知道她為了什麼賣了自己的靈魂。」陌生的聲音從房門口響起,周子瑜跟名井南一同往房門口看過去-是一個嬌小且白皙的如紙片般的女子,一旁還站著另一個相較之下較為高挑且膚色有些健康走向的女子。
 
「太妍姊姊!俞利姊姊!」湊崎紗夏看到那兩個人,興奮的從位置上跳起,蹦蹦跳跳著向著那兩個人跑去然後緊緊的抱住喊著。
 
「啊,小夏啊,妳房裡的氣味怎麼變了呢?很特別啊~呵呵......」較為高挑的那個女子摸了摸湊崎紗夏的頭,皺了皺鼻子,然後這麼說著。
 
「俞利姊姊,不是說好不會嗅我的嗎?」湊崎紗夏叉起腰,跺著腳對著那較為高挑的人氣鼓鼓的說著,「太妍姊姊妳看俞利姊姊啦!她又對我說話不算話了!」同時拉起另一個較為嬌小的女子,打小報告一般的抱怨著。
 
「小夏乖,姊姊等下再幫妳教訓她啊~姊姊先去找順圭姊姊,還有點事情要跟她說呢,乖乖啊,乖乖!」較為嬌小的那個女子邊是撫著湊崎紗夏的頭溫柔的說著,腳這也邊是往著另一個方向走去;而周子瑜也沒有看錯,她的眼睛是死死的盯著她看的。
 
「真的很有趣呢,小夏的房間......」較為高挑的那名女子又是皺了皺鼻子,這麼說著的同時,也跟上了較為嬌小的女子,一同向著另一個方向走。
 
 
就算他們獵魔者不屬於像狩魔者那樣較為正派,且靈力與敏感度也不比他們-但,周子瑜就是能感知到,那個較為嬌小的女子是用眼睛做為洞察,而較為高挑的女子是用鼻子做為嗅察;他們的能力完全就是處在一個感官加上靈力的無懈......
 
這是第一次,第一次周子瑜對於能力這件事情感到些許畏懼的微微顫抖了手。
 
再次將視線看向了湊崎紗夏,她剛好轉過身對上了視線,她又是那樣魅惑的對自己笑了笑;周子瑜咽了口口水,起身緩緩的向著床角的名井南靠過去;名井南雖然疑惑了周子瑜的這個舉動,但還是挪了個位置給她,然後看向依然在房門口看著他們的湊崎紗夏......
 
名井南下意識的,也將手給勾上了周子瑜的臂膀-安靜且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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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志效坐在一間看起來像是祈禱室的房間裡頭,她的四周擺滿了白色的蠟燭,地板還有看起來像是儀式的咒語,是用黃色的顏料寫上的-抬起眼再看了看,她的右手邊牆面掛著一串用石頭所串成的唸珠,每顆石頭上都在閃閃的發著光,那些光很刺眼,也讓朴志效覺得有些難受;她轉回視線,看向另一邊的牆面-那裏掛著一幅大大的羊皮卷軸,卷軸上的文字她看不懂,可是卻彷彿能夠意會?
 
再瞇了瞇眼,想要看清楚些......
 
 
「呃嗯......」一陣由心臟傳來的劇烈疼痛,直傳達到腦部,讓她下意識就出了聲。
 
「妳能意會經文,可是妳不能讀它,因為妳身上還有魔氣,所以會對妳造成傷害。」房間的門被推開,是金孝淵;她走向右邊牆面的那串石頭唸珠,舉起手一劃,石頭唸珠上所閃著的光芒轉瞬成了淡淡的綠光;回過身,她看著那幅羊皮卷軸,對著朴志效輕描淡寫著。
 
「你們知道我是誰?知道我的過去?還有,為什麼放我在這裡?娜璉呢?娜璉在哪?我要去找她。」這是朴志效從到了這棟別墅以來的第一句話了;應該說,總算是有她可以說話的餘地了。
 
「問題一個一個說,我們有的是時間。」金孝淵伸出手,一道綠光閃現,朴志效瞬間動彈不得,「小璉在我們安排給她的房間,但妳現在不能去找她,因為她也有她需要被處理的事情。」手輕輕一勾,朴志效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慢慢往後退,然後又坐回了位置上,只能用眼睛睜的大大的死瞪著金孝淵。
 
「你們是誰?為什麼知道我的過去?」
 
「在妳失去記憶以前,幫妳實施封印的長老們是我們的父母,我們是繼承了他們血脈的狩魔者。」金孝淵席地而坐,用雙手撐住了身子,抬眼看著朴志效,一字一句細心的回答著她的疑問。
 
「為什麼要封印我?我只是個普通人,根本不知道你們說的那什麼惡魔之子跟預言之子的!」
 
「妳以為妳為什麼會失憶?」金孝淵收起了原先那股親切的笑意,轉而很是嚴肅,「現在開始我跟妳說的每一句話,妳最好都給我放進心裡,然後牢牢給我記住。」站起了身,金孝淵彎下身子,兩隻手撐在朴志效坐著的椅子扶手上,這個距離-近的朴志效都能感受到她所說每一個字時吐出的氣息;可是,那些氣息一點都不曖昧,反而讓朴志效很是感到害怕的緊張了起來。
 
「我知道了......」朴志效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喏喏的這麼回答著。
 
 
金孝淵收回了身子,轉身向著那幅羊皮卷軸走去,她又舉起了手劃了一劃,卷軸上的文字開始浮動,漸漸的-那些原本只是佈滿了文字的卷軸,轉瞬變為了一幅圖畫-朴志效看著,只覺得圖畫裡的那一男一女很是熟悉,可是一點也沒有想清楚,這股熟悉是來自於何處?
 
 
「這是妳的父親跟母親,一個惡魔,一個神的信使。」金孝淵又席地而坐了,她雙手環抱住腿,看著朴志效,就像在對一個孩子說著睡前故事一樣的語調,「每一個狩魔者的村莊都會有一名神的信使,妳的母親正是我們村莊的信使,對於我們狩魔者來說,信使就也等同著神,因為他們負責傳達神的預言,神的旨意。」金孝淵閉上了眼,頭輕輕向後靠向了牆面,「然而,就是那一年,妳的母親接收到了神的預言-將有惡魔之子誕生於世,完成祂父所不能成就之業。」朴志效一直認真的聽著,金孝淵也很是認真的訴說著這段故事,「在此同時,另外一座狩魔者村莊的信使也收到了神的預言-神的繼承人將會為拯救眾生誕生於世,成就且光榮祂父所要祂所為。」睜開了眼,金孝淵又看向朴志效了,「諷刺的是什麼妳知道嗎?收到惡魔之子預言的妳的母親,就是與惡魔相愛且生下了妳跟妳妹妹的人;而收到神的繼承人預言的信使,則是俞定延的祖父。」
 
「..................」朴志效完全沒有話說了;即使她失憶,可是當金孝淵說起俞定延三個字,她內心湧現而起的那股感覺她清楚不過-俞定延,曾經在她生命中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妳不是普通人,妳是惡魔之子,在妳失憶以前-妳的身體一直有著妳父親惡魔的血脈,同時也有著身為神的信使妳母親的血脈,妳之所以不會像妳妹妹一樣失控,正是因為妳母親當年為了拯救因被封印而及危旦夕的妳,犧牲了自己將她全部的神力注入於妳身體,加上我們的父母也獻上了他們自身的靈力,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
 
「如果是如此,我又為何會失憶?」
 
「妳知道什麼叫異性相吸吧?」金孝淵說著,有些調侃般的笑了笑,「因為妳愛上俞定延了,妳愛上了預言之子。」金孝淵站起了身,走向朴志效,戳了戳她的胸口,簡單扼要的這麼回答。
 
「愛上她跟我失憶有什麼關係?」
 
「記得妳體內還有妳父親的血脈嗎?妳就算有著妳母親注入的神力,妳始終都還是有著魔的身份存在啊!當妳靠近了俞定延,妳體內一直被妳母親的神力以及我們父母的靈力所封印壓抑住的魔性啊~蠢蠢欲動著,最後在妳愛上她時-砰,一聲的衝了出來。」
 
「..................」
 
「靈力也好,神力也罷!不管是什麼,那都是需要靠意志力去控制的,一旦有了任何的分神或者不注意,再狹小的縫隙......」金孝淵又對著羊皮卷軸劃了劃,「都會鑽過的。」卷軸上出現了一隻老鼠鑽過了狹小縫隙的畫面,朴志效看著,沒有多久,卷軸又恢復最剛開始所看到的模樣了。
 
 
那副,當朴志效想要細看就會感受到心劇烈疼痛的經文模樣。
 
 
「你們大可以把我殺了就好,需要繞這麼大一圈嗎?這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妳覺得可笑嗎?妳一個人的性命牽扯上幾十億條的人命?」
 
「..................」
 
「妳以為我們不想殺了妳嗎?我告訴妳,如果可以,我們還真想就直接把妳給殺了!」金孝淵用力托住了朴志效的下巴,要她好好清楚他們的想法,她自身的處境,「可是這就是惡魔跟神的不同-惡魔奪取性命可以不為什麼,而神就算是一隻螻蟻失去了性命都會悲慟憐憫!我們為什麼不殺妳?因為我們是神在這世上的護守,我們不濫意殺生,即使這個人罪大惡極,我們也不能輕易審判且奪取他的性命-不論,不論這個人做了什麼,這就是本分,這就叫不同。」甩開了手,朴志效狼狽的隨著這力道一同甩開了頭;這感覺,就跟被人狠狠的一巴掌摑上沒有兩樣,只是-只是臉上沒有那股熱辣的感觸,那股熱辣是在心頭,久散而不去。
 
 
惡魔跟神的不同嗎?呵呵......朴志效這一時之間好像懂了什麼?又好像根本也不懂?
 
隨便了吧?有差嗎?朴志效這麼想著,眼角泛起的淚光,一閃一閃,地面上那些蠟燭的燭光看起來也模糊不清了;為什麼要哭呢?有什麼好哭的?妳是惡魔之子啊,這一切的一切,怪誰呢?怪自己什麼不投,偏偏就投了一個惡魔當父親吧......
 
是啊,投了一個惡魔當父親,然後毀滅世界什麼的她根本想都沒有想過,可是卻要被這些人指證歷歷著說著自己的罪大惡極。
 
 
呵呵呵,這真的想來都覺得可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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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分手吧,彩瑛。」
 
「不要!」
 
 
孫彩瑛驚喊出了聲,睜開眼,原來那是夢-平緩著驚嚇坐起身,房內還是始終一樣的一片漆黑,偌大的雙人床形單影隻的只有自己,衣櫃裡一件又一件看起來是成雙成對的衣服也還掛在牆上;地板上有些反射,望過去是一旁梳妝台的鏡面被自己狠狠砸碎飛濺出的碎片,床單上有著一點一點不平的硬觸感......
 
啊,那是自己砸碎梳妝台鏡面時傷到了手流出的血,已經乾掉了,難怪了觸感是這麼的硬糙。
 
意識還是有點模糊,孫彩瑛索性的又往床給倒了下去;感覺背後有著不適的突出物,又爬起身,在床單上摸了摸,摸到了那突出物-翻起,是名井南的日記,這瞬間就讓孫彩瑛的意識清醒過來。
 
 
「俞定延。」凝固的傷口又開始滲血了,在孫彩瑛這麼忿忿的說出這三個字的同時;她緊握起拳頭,想起房內這一切一切的變化是因誰而起。
 
「我說啊,要不就再賣點什麼給我吧?除了靈魂,我也接受其他的可易物啊~」房內的落地窗傳來那讓人聽來煩躁的聲音,孫彩瑛看過去-面具女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那裡,手中不停把玩著她一直寶貝著的那些小瓶子,壞邪的笑著對著在床上的孫彩瑛說著。
 
「一個我簡單要求都做不到的傢伙還奢望我再相信妳?」孫彩瑛輕蔑的笑著,對於面具女的話絲毫不放在耳裡。
 
「妳就儘管嘴硬吧,像妳這種連愛人都要用卑劣手段將人騙留在身邊的人,又怎麼可能有那個膽量敢殺人?」一句話,孫彩瑛就是死死的瞪著,「別笑話人了。」停下把玩的手,還以孫彩瑛更是輕蔑且嘲笑的表情。
 
「王八蛋!我第一個就先殺了......」孫彩瑛舉起拳頭就奔往落地窗面具女那裡去,就在拳頭即將落下的那一刻-她將面具摘下,在月光的照映之下,那副面龐瞬間喝止住了孫彩瑛的拳向;她發著抖,吃驚的只能就這樣定格似的看著那張臉,「志效......姊姊?」然後,緩緩吐出了這麼一句。
 
「是啊,是我。」
 
「為什麼?怎麼會?」孫彩瑛一時之間轉換不過思緒,滿腦子的疑問,只有這六個字可以表達。
 
「為什麼?因為俞定延;怎麼會?怎麼不會?定延的心裡有她在,我怎麼不會就讓妳這麼做呢?」
 
「所以妳才沒殺了她?妳只是要我當作那個誘餌,把南給勾引走?好讓定延死心?」
 
「是啊,就是如此啊。」她淡淡的笑著,可孫彩瑛根本沒猜透她心裡打著的算盤;也根本無從得知。
 
「妳知不知道定延找妳好久了!妳怎麼可以這樣!」
 
「她一天心裡有名井南,我一天就不會回去。」說的煞有其事一般,真是多虧了朴志效身體的那魔給的記憶,還有孫彩瑛這個笨蛋自己說的回憶;她可以完美的演好這一場不是她的戲-對,不是她朴志秀的,是朴志效的戲。
 
「可妳就算這麼做了,南也不是我的。」孫彩瑛突破了這場戲的盲點-是啊,這麼做有何必要?不管她怎麼做,名井南心裡的依然不是她,日記裡寫了千百回的名字,也不是她,不是孫彩瑛。
 
「所以我不是說了嗎?除了靈魂,我也可以接受其他的可易物啊。」朴志秀抬起了孫彩瑛的面龐,近距離的看望著她的眼,誘惑著人性最大的脆弱與慾望。
 
「靈魂都賣給妳了,還有什麼能賣嗎?」
 
「妳的命,妳的人。」簡單扼要,不等孫彩瑛的答覆,逕自吻上了她的唇。
 
 
孫彩瑛沒有推開,沒有反抗,她就是這樣如死了一般的,看著眼前這個俞定延找的辛苦的朴志效吻著她,心裡想的只有:我愛的女人愛著妳,死心踏地;那麼妳愛的女人吻我一次,要我的人我的命全給她,我們互不相欠,彼此彼此了吧?
 
這麼想著,眼角怎麼就泛淚了?可是該死的,她心裡怎麼會這麼愉悅?一種終於把俞定延給比了下去的優越感嗎?可是還是很空虛啊,很空虛......
 
是啊,沒有名井南,贏過了俞定延又怎麼樣呢?
 
可是都來不及了吧?她,可是跟了個惡魔做了交易呢-在早早就發現了名井南的日記,進而知道原來名井南一直都愛著俞定延,從高中到了現在一直沒有斷過的愛著她,跟自己在一起只是有著想要遠遠看著俞定延的想法,並不是真心的,也不是永久的,崩潰掉了理智,想就這麼一了百了的結束生命那時,是朴志效出現了,還給了她能夠讓名井南忘記俞定延的藥啊,還讓名井南在她身邊待了好久啊......
 
是啊,好久,真的好久了......
 
 
右手的印記延伸擴散至了上臂,朴志秀輕舔了唇,滿意的看著在孫彩瑛身上顯見的那印記-果然就算是肉身,還是需要點什麼來餵養呢。
 
 
低下頭繼續享用這等候已久的美食,朴志秀在孫彩瑛耳邊的最後一句話:「妳想要的,我通通都會給妳的,不論是名井南,還是那個我們都罣礙著的-俞,定,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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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外,一黑一白一銀灰的運動休旅車發動著引擎,在這個漆黑靜謐的夜-白色,金孝淵的車上坐著的是要一起隨行的湊崎紗夏;黑色,則是李順圭跟林允兒;銀灰色,是剛剛如曇花一般出現在湊崎紗夏房裡的其中一名女子,較為高挑且有著健康膚色的女子:權俞利。
 
後座還坐著另外的兩個人-周子瑜跟名井南;他們警戒著彼此靠緊著,像是有意識也像沒有自覺?他們的手勾拉在一起,權俞利從後照鏡看了一眼這個模樣,輕輕捏了捏鼻子,然後嘴角也勾拉起一抹相配他們的弧度。
 
嗯,確實是特別的味道-權俞利這麼想著,腳也順順的催了催油門,排氣管哄哄的幾聲,換來是隔壁台車李順圭的白眼。
 
 
「你們都不要玩的太超過了,正事要緊,聽清楚沒?」黑白色兩台車的中間站著另外一名女子,就是除了權俞利之外剛剛也一起出現在湊崎紗夏房裡那個較為白皙如紙片般的女子:金太妍;她雙手搭在兩台車的車窗,左右看了眼這麼說著。
 
「嗯,妳也辛苦了。」金孝淵看著金太妍的側臉,想到接後她還有要處理的事情,淡淡的這麼說著;千言萬語,只有一句交代貼切她所要表達。
 
 
金太妍聽到金孝淵說的話,回過了頭也回以她一抹淡笑;隔壁台車的李順圭跟林允兒則是看了眼,然後收回視線到了彼此身上,淡淡的笑意,輕輕交扣著的兩隻手;金孝淵副駕駛座的湊崎紗夏閉上了眼,享受著屬於老闆們間的這股小小浪漫,然後也拉起一抹笑-相配起這兩台車裡的溫暖,腦海裡想起的是那個她不想她死的人。
 
 
「走囉。」權俞利這麼說,金太妍就是點點頭,揮了揮手示意著讓他們出發。
 
 
權俞利領頭,金孝淵跟後,李順圭則是壓後;三台車在開出了別墅外頭左右分了頭向著不同的方向-金孝淵的車往右轉,他們的目的地是有著俞定延的那地方,那個周子瑜非自願透露出的住所,李順圭則是跟著金孝淵的車尾燈,一起向著那個地方去;而權俞利則是往左轉,目的地是孫彩瑛跟名井南的住所;三台車,兩種心境,交叉連結著的是同一條平行線-面具女。
 
金太妍的計劃其實很簡單,她讓金孝淵跟李順圭帶著林允兒還有湊崎紗夏一起,是因為她自然清楚平井桃目前的處境-按照她在湊崎紗夏房間裡看見的周子瑜,平井桃如果不去處理,那麼她有很大的可能性會因為被復仇蒙蔽了心性,進而被那樣的思緒自我反噬而走火入魔;所以具有淨化且腦催眠的金孝淵跟李順圭成為了要拿下這個人最大的主力,湊崎紗夏則是要去幫助了解金多賢之所以賣掉靈魂的原因,林允兒則是要去帶回預言之子-俞定延。
 
而權俞利那邊,金太妍是要讓名井南跟周子瑜當誘餌去試探孫彩瑛;為什麼這麼做?因為她需要孫彩瑛的憤怒達到一個臨界點,這樣更有助於擁有嗅察能力的權俞利追查出面具女的下落;同時,如果她的推想沒有錯,孫彩瑛已經把自己賣給了惡魔成為了惡魔的奴隸-如此一來,周子瑜一個人還不夠強大到可以應付,所以權俞利也等同是要保護他們的存在。
 
至於金太妍嗎?她留在別墅裡頭,一來是要幫林允兒開啟林娜璉的靈力,二來是這棟別墅也需要有一個狩魔者鎮壓;畢竟,面具女-朴志秀,她所覬覦的那個身體在這,即使別墅的四周都設下結界了,他們五個人也都會輪流為房子做淨化......
 
 但-朴志秀現在可是有兩魔一神的靈力,她要真想突破結界找到朴志效也並非難事?
 
 
是的,金太妍的此舉儼然就跟送死沒有兩樣。
 
所以當初這個計劃一提出來,金孝淵就氣的好幾天不想跟她說半句話,更甚至連之後的工作都跟權俞利調換,一直到了今天-也就是剛剛,金太妍才得到了金孝淵久違的一個關心,這讓金太妍不禁的想:或許在這段不在的時間裡,這個固執的調皮鬼也有了新的什麼體悟了吧?
 
也或許,他們都只是不想要自己遺憾了,這也說不定。
 
 
 
 
一黑一白的運動休旅車停在一棟高聳的大樓前,副駕駛座的林允兒跟湊崎紗夏紛紛下了車,抬頭都往某一個方向固定視線;金孝淵則坐在駕駛座將視線放在後照鏡掛著的那串唸珠,李順圭則是閉上了眼,雙手枕於頭後聆聽著車內音響剛新播放起的音樂,腳也隨著節奏輕輕拍打起了拍子。
 
 
「孝淵姊姊跟順圭姊姊處理桃對嗎?」片刻,湊崎紗夏收回視線看向一旁的林允兒,輕輕的開口問道。
 
「嗯,他們負責淨化掉她被復仇覆蓋爬滿的心性,也會催眠導向她的行動向著單一拯救的路線走。」
 
「那麼姊姊妳呢?有要對俞定延做些什麼嗎?」湊崎紗夏的一番話,讓林允兒也將視線給收回看向了她;對於湊崎紗夏的這個問題,好像有點不解似的輕皺起了眉頭,歪著頭看著。
 
「計劃裡並沒有說我要對她做什麼,只是單純的要把她帶回別墅罷了!」正了正身子,就算是不解,林允兒還是回答了湊崎紗夏的問題,「可是實際情況太妍也說她看不到,所以要真的對她做什麼,除非是俞定延有意想不到的舉動或者狀況?不然,我沒有必要對她動手做些什麼。」聳了聳肩,林允兒明確的表示出了問題的答案決定權不在於她,是在於俞定延。
 
「小夏,妳只要負責讀金多賢的記憶就好了,其他的不用操煩。」音樂結束了,車子也隨之熄了火;李順圭開了車門走到林允兒身旁,抬眼看向剛剛他們看向的那個地方,雙手插在褲子後邊的口袋,模樣依舊是那樣的痞樣,語氣也仍然是那樣的無所無謂。
 
「什麼都好,別節外生枝讓太妍又得多了件麻煩就好。」金孝淵也下了車,難得在她臉上看見的認真,在提起金太妍時表現的一覽無遺。
 
 
四個人的腳步都很輕緩,彷彿就像是吃飽飯出門散步要返家的人,他們從容不迫,更甚至有些許的愜意?要真的說,就算要說他們融入於這棟大樓了也不為過,根本就讓人感覺不出他們心裡打著的算盤與腦袋佈滿著的計劃-對,誰來看,根本就不會察覺到的,他們四個人,是來這裡綁架的。
 
電梯走出了一對情侶還有一個小家庭-爸爸、媽媽帶著一個大概四、五歲的小男孩;他們對著四人鞠躬彎腰打招呼,四個人也很自然的回應著,更甚至林允兒還從外套口袋裡拿出一支棒棒糖送給了小男孩,小男孩還很開心的說謝謝,在走出大樓前,還能看到小男孩開心的回過身對著他們揮手說再見;金孝淵則是趁著一夥人的注意力分心在林允兒跟小男孩的身上時,神不知鬼不覺的從最靠近她的那對情侶身上迅速將電梯卡感應後按下樓層,然後再把電梯卡完好如初的放回那對情侶身上;短短幾秒,分工合作的團體默契讓行動更顯得輕輕鬆鬆。
 
 
樸素淡雅的大門,肉眼看不出的寶藍色光芒壟罩了整個空間;他們都看出來了,這是周子瑜的結界;湊崎紗夏按下了電鈴,其餘三個人靠站在她身後-一聲,兩聲,三聲;湊崎紗夏有些無奈般的回頭看了眼她的老闆們,金孝淵就是擺了擺手,示意著要她讓開點;湊崎紗夏人才剛挪開一步,李順圭的腳也才往前踏了一步-剛舉起要往大門狠狠的踹過去,大門被人微微的開了一個縫隙,隱約還有些反光?
 
金孝淵看見那道反光,眼明手快的將湊崎紗夏還有李順圭一手一個的一把給往後拉去-因為反作用力稍稍往前探過的身子也速度的給收回一些,不過仍然還是被那道反光給觸及到一絲......
 
 
「有夠麻煩的。」金孝淵感到不耐煩的這麼說著,同時撩了撩落在額前的髮絲;一小撮金髮就這樣夾在了她的手掌縫隙間,那正是剛剛被那道反光觸及到的部分。
 
「誰。」門始終呈現微開,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桃,是我,紗夏。」看了一眼金孝淵,湊崎紗夏心裡有底那是平井桃的傑作,趁著事情還未鬧更大之前,趕緊報上名消緩這股劍拔弩張,「還有我的三個朋友,他們有關於面具女的事情可以提供給妳點線索。」門內的人沒有反應,湊崎紗夏繼而拋出誘餌,等著平井桃自動咬鉤。
 
「進來說。」門總算半開了,在平井桃說上這句話之後;湊崎紗夏領著金孝淵跟李順圭還有林允兒一起踏了進去,他們看見的是在沙發上坐著看著卡通的金多賢,還有背對著他們的平井桃。
 
「她的狀況很嚴重,妳再不找人處理-她會死。」看著金多賢,林允兒簡單扼要的開了口;甚至連招呼或者介紹都省略,直切主軸。
 
「你們是子瑜說的那些狩魔者吧?」
 
「妳的狀況也很嚴重,不處理,下一個成魔的人就是妳。」忽略掉了平井桃的問題,李順圭也如林允兒一般沒有招呼,簡單扼要的直切。
 
「我想,這都與你們無關。」平井桃轉過身,面對著這四個人,表情冷淡如冰,語氣冰降如霜。
 
「妳真覺得妳有這個能耐可以單打獨鬥面具女?如果可以,怎麼會到了現在連她的一根寒毛都抓觸不到?」看來剛剛那一刀的後遺症,就是金孝淵的語不饒人;她挑明的說著平井桃的不足,以及她過於自信的愚鈍;這再再的都顯現出了-平井桃的修為還不成氣候,所以才會被蒙蔽了心性,轉而被對方給影響。
 
「挨了我一刀的人有資格說我的修為不到嗎?」平井桃接收到了金孝淵的話語背後的意思;輕蔑的笑了笑,舉起手在額前意思意思的劃一下,比起金孝淵更為挑釁的意喻。
 
「要我們真想,妳連刀在哪都還搞不清楚方向就已經準備過奈何橋了。」
 
「所以你們狩魔者就是專門說大話的類種嗎?」平井桃比起剛剛更為濃厚的挑釁與火氣;湊崎紗夏夾在中間,不知所措的觀望卻也無可奈何的只能觀望。
 
「妳要還想她活,就把她交給我們處理。」林允兒指向看著卡通看的入迷的金多賢,再一次的告誡著平井桃。
 
「我說了,這與你們......」平井桃的刀又準備拔出,可是話都還沒來的及說完,瞬間感覺到脖間一陣冰涼,隨之而來的是一股窒息般的喘不上氣,還有一張與自己貼近著的臉龐-李順圭:「要試試嗎?是妳的刀套能再砍上我們?還是我的唸珠能勒死妳?」李順圭挑了挑眉,隨後湊到了平井桃耳邊,一字一句慢條斯理的低聲說著;與此同時,平井桃也瞥見了一旁的金孝淵手裡拿著的是她的武士刀,嘴巴還吹著輕快的口哨,表情的輕蔑找不到任何確切的形容詞可以表示。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林允兒向前走著的同時,腳也往平井桃的膝蓋後邊給輕輕踢了過去,這就是讓平井桃跪了下來,也是讓李順圭的唸珠完全呈現出了上吊著平井桃的模樣,這讓平井桃痛苦的扭曲著表情,可是她全身都無法動彈,有人正操控著她的身體讓她無法自主;李順圭跟金孝淵一眼就看出來這是林允兒的傑作,對看了一眼-李順圭放開了手裡的唸珠,在平井桃喘著大氣的同時,看向林允兒,就見她一臉的淡漠,一臉呈現出的-妳,活,該。
 
「小夏,去讀吧,她現在被控制住了,不會造成傷害的。」林允兒轉頭對著湊崎紗夏這麼說,無視怒瞪著她的平井桃,腳步也往著兩扇房門的其中一間走去,「你們兩個也是,趕緊把太妍姊姊交代的事情做完,我很累,想早點回家休息。」走向了右邊的那扇房門,在推開之前,又轉過了身子對著李順圭還有金孝淵說著;但是她的眼神,明顯的是看著李順圭,而且還帶著一股怒意。
 
「你們要對多賢做什麼!放開我!不准你們靠近多賢!!」平井桃掙脫不開這股控制,可是聽著他們的對話,看著湊崎紗夏越加往金多賢靠近,再也顧不上什麼的歇斯底里的吼著。
 
「嗯?」也許是聽到了自己的名字,金多賢這才將注意力放在了在這個空間已許久的其他人;她困惑且陌生的看著所有人一眼,然後視線放在跪在地上的平井桃,站起了身哭喪著臉的模樣就像個孩子,直直要往平井桃小跑過去,這就是被湊崎紗夏給攔阻住的拉過了身子。
 
「多賢啊,卡通好看嗎?」湊崎紗夏露出了她的人畜無害笑容,看的金多賢原本哭喪著下一秒彷彿就要大哭的臉,隨即也被感染似的笑了起來。
 
「好看!」傻傻的笑著,傻傻的點著頭,附帶的聲音如同孩童般稚嫩且天真。
 
「姊姊這裡有部卡通也很好看噢,多賢想看嗎?」湊崎紗夏撫了撫這個行為舉止皆如五歲孩子一般的金多賢,語氣說有多溫柔就有多溫柔。
 
「好~~~」金多賢又笑了,笑的更是燦爛了。
 
湊崎紗夏也笑了,轉頭看了平井桃一眼,再看向她的兩個老闆們-金孝淵跟李順圭都點了點頭,然後在湊崎紗夏捧起了金多賢的臉龐,向著她越來越靠近的同時,他們也一前一後的站到了平井桃的身前和身後;一來是為了不讓她看見接下來湊崎紗夏會讓她崩潰的舉動,二來是他們也要動手淨化了。
 
只是,他們好像都忘了-五歲小孩的天真,通常都伴隨著童言無忌的老實......
 
當金孝淵舉起手正準備唸起淨化咒語,李順圭雙手按著平井桃的腦袋閉上眼睛也正準備要腦催眠她時-金多賢意料之外喊出的一句話,讓他們瞬間都停下了動作,下意識的就往平井桃的耳朵覆蓋上要摀住,試圖讓她忽略且說服那是她耳誤,她聽到的絕對不是她想的那樣,絕對,絕對不是。
 
「妳喜歡我嗎?」那是金多賢意料之外喊出的話;在湊崎紗夏讀完她的記憶之後,她隨口迸出的一句話。
 
「啊,多賢這麼可愛,我當然喜歡啊!不過多賢為什麼這麼問呢?」湊崎紗夏有點堂皇了,對於這樣的金多賢;可是她還是像哄著小孩一樣,撫著金多賢的髮絲,柔柔的笑著回應著,同時也困惑著。
 
「因為姊姊說親親就是喜歡。」金多賢歪了歪頭,模樣說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一時之間湊崎紗夏還真的就這樣看了出神,「妳喜歡所以親親我,我也喜歡妳,所以也要親親妳。」這麼一說,金多賢就自己主動的往湊崎紗夏的嘴巴給湊上;模樣是有些笨拙,但卻是如此真摯的令湊崎紗夏瞬間就呆愣住的一動也不動了。
 
 
金孝淵跟李順圭看著這有些荒謬的節外生枝,彼此對看,然後再低頭看向平井桃-她表情完全僵住了,不是冷也沒有熱,就是完完全全的僵住,就像是也沒有想到事情會這樣發展?
 
 
「以後,不准再讓小夏用這種方法讀人家的記憶!」李順圭有些沒好氣的這麼說著。
 
「妳跟我講幹嘛?去跟權俞利講,全部都是她幹的好事!」金孝淵也有些無奈;責任再次推向給了不在場的人-權俞利。
 
 
重整了思緒,在平井桃僵住的這個時刻-金孝淵再次舉起手唸起淨化咒語,李順圭也重新按住了平井桃的腦袋準備腦催眠;平井桃身上的閃著的那道光芒漸漸的轉換了顏色,不再是剛見時那股刺眼且釁艷著的血紅色,光芒漸漸的退回了原本該是屬於她的原色,平井桃最初始衷的那道芒色:桃紅色。
 
 
但,意外總是來的讓人措手不及。
 
 
正當大夥覺得事情應該算是告一段落可以準備回家,金孝淵也拿出手機準備向金太妍報備的時候-林允兒走進去的那扇房門突然傳來一聲巨大的聲響,他們一行人隨著聲音看了過去,就看見俞定延躺倒在了地上,林允兒則是衣衫略為不整的站在房門口冷著張臉的看著在地板的俞定延......
 
 
「這個人剩下一半的靈魂是禽獸是不是?」林允兒邊這麼說,邊跨過在地板的俞定延,直往李順圭那裡走去,而且-是絲毫留戀都沒有的,拉起了李順圭的手就往門外走去。
 
「怎麼了嗎?」電話另一頭的金太妍也聽見了林允兒的話,包括是剛剛那聲有些震耳欲聾的聲響;擔憂的問著在現場目睹了一半事實的金孝淵。
 
「有點有趣了,這個節外生枝的部分。」
 
「允沒事吧?」
 
「應該是沒有大礙?不過那個預言之子嗎......」金孝淵走到了俞定延身旁蹲了下來察看了一番,「噢,我的太妍啊,這真的沒有辦法說沒事呢~」伸手轉了轉俞定延的臉龐,左一塊青右一塊紫的,顯然林允兒完全沒有在留餘地的拳拳用勁就是要把這個人給打暈。
 
「啊......這樣啊......」金太妍感知到了,抓了抓頭,有些感到不好意思的喃喃著說。
 
「我們準備回去了,就先這樣吧,回家再說。」金孝淵結束了報備,掛上電話;攙扶起了不省人事的俞定延,也叫了叫還沒回過神來的湊崎紗夏,示意著要她幫忙扶起另一邊因為淨化與腦催眠而陷入睡眠中的平井桃,同時也叫著金多賢拉好湊崎紗夏的衣角不要跟丟。
 
 
這一夜,真的是既漫長又折騰人啊!金孝淵這麼想著,同時又是深深的嘆了一口大氣......
 
 
 
 
 
-----------番外後續
 
 
 
 
為了平緩林允兒剛剛的心情,金孝淵就是把俞定延跟平井桃放上他們這台車,金多賢則是讓湊崎紗夏哄著去坐李順圭那台車;畢竟,目前的金多賢是個五歲的孩子,用著一般大人的口吻她誰都不依,甚至是還準備好了要哭鬧,不管林允兒祭出了棒棒糖這招也沒有用,她怎麼樣都要跟著湊崎紗夏一起,死死的抓著她的衣角不肯離開半步;一旁看著的金孝淵還有李順圭看著這個畫面,就是淡淡笑了一笑......
 
因為他們這個讓人不省心的可愛員工-湊崎紗夏,竟然也有了拿人沒轍的一刻?更令他們覺得有趣的是,現在湊崎紗夏哄著金多賢的模樣,儼然就像個送小孩去幼稚園的媽媽;小孩子怎麼樣都不肯放開媽媽,媽媽則努力的希望小孩子能夠早點適應新環境;左哄右哄,左一個笑的溫柔,右一個寵溺的摸摸;最後,最後還是湊崎紗夏再親了一下金多賢,並且向她打勾勾約定說只要到了新家就不會再離開她,金多賢這才是淚眼汪汪的手拿著林允兒給的棒棒糖目送著湊崎紗夏上了另外一台車。
 
一路上,金多賢總會從車窗往後看向金孝淵他們這台車;也因為金多賢這個舉動,李順圭沒敢把油門踩的太死,很是難得的她的速限錶沒有超過一百,而是在一個正常值六十的速度行駛著;湊崎紗夏自然也知道金多賢總是會探出頭看著她,她都是擺擺手,要金多賢快把頭伸回去車子裡怕危險;而金孝淵一路上都安靜著這樣看著這兩個人,同時也沒錯看湊崎紗夏眉間閃過好幾次的那股情緒......
 
前方李順圭的車子開始加速了-看來是受不住了吧?所以讓允兒用了點方法先制住這個五歲金多賢吧?金孝淵這麼想著,笑著也跟進的重踩了油門,副駕駛座的湊崎紗夏沒能反應過來,這還驚呼了一聲,隨即抓好了把手穩住了身子,才不至於在逼近的轉彎再弄一個踉蹌的東倒西歪。
 
 
「孝淵姊姊!」沒有好氣的喊了聲;轉過頭,湊崎紗夏這才發現金孝淵的表情嚴肅的可以,「怎麼了嗎?」不解的開口問道,只見金孝淵又是沉默了幾許。
 
「親出感情了嗎?」最後,金孝淵還是把疑問給委婉的問了出來。
 
「嗯?感情?多賢嗎?」好像有點驚訝於金孝淵的問題,湊崎紗夏瞪大了眼,一連發出三個疑問。
 
「還是遇到對手了所以激起了妳的勝負慾呢?」前方的車速又放慢了,還打了方向燈,看來是要到前方不遠處的便利商店;金孝淵跟著一起打了方向燈,在到達便利商店時沒有下車,就是坐在車裡看著李順圭下了車;然後,金多賢又探出頭了,金孝淵看著她,再把視線放於湊崎紗夏的身上;語速不快不慢,語調不輕不重,就像稀鬆著在聊著天,卻也不如聊天般那樣平常。
 
「她是個善良的孩子,為了一個單純的念頭,進而被騙賣了靈魂......」也許是車上的音樂放的輕柔的催眠,也或許真的是想要聊天;湊崎紗夏看著金多賢,想起剛剛讀到的那些記憶,心頭的那股心疼又油然的爬升起。
 
「記得妳太妍姊姊把妳給撿回家,培養妳成為一名狩魔者時說的話嗎?」李順圭走出超商,兩隻手大包小包的;她看向金孝淵,金孝淵按下車窗,伸出了手,一道拋物線完美的落在她手上-冰涼的瓶水,瞬間消解了些金孝淵因整天的來回奔波感到有些疲憊的精神;擰開,禮貌的先遞向湊崎紗夏,她搖了搖頭,金孝淵才仰頭喝下了一口,邊是蓋上瓶水邊是這麼問著。
 
「太妍姊姊說:就像蜘蛛人,能力越大的我們,責任越大;我們可以選擇濫用各種天賦異稟,也可以選擇善用神所賜予的恩典。」
 
「妳是個聰明的孩子,而且富有同理心很是感性這一點更是難能可貴。」李順圭閃了閃燈,示意讓金孝淵領頭;金孝淵邊是排檔,邊這麼告訴著湊崎紗夏,「但,小夏,優點亦是缺點。」轉正了車頭,踩下油門的那一刻,金孝淵語重心長的看著湊崎紗夏這麼說。
 
「.................」
 
「讓妳看見過去,是為了瞭解始末,而不是讓妳因此去評斷一個人的好壞,那不是我們的所為。」金孝淵繼續說著,湊崎紗夏也是安靜的聆聽沒有應答,「當然,我們就算有著這些非常人的能力,但我們始終是人不是神,我們還是會有七情六慾,也會有私心想要怎麼做,想當然-我們也會有死亡的那一天。」語氣的平淡,反而讓這一大串話聽起來不像是責備,而是種分享,「但回歸最終,我們都該保持著一種中立-就像妳對待周子瑜,對待名井南,對待我們所有人一樣。」金孝淵最終還是把話修整的淺白易懂;太頭頭是道,反而會讓湊崎紗夏備感壓力,那不是她想給予湊崎紗夏的勸誡,他們之間也不存在過那種氛圍。
 
「我從來沒有讀過這種記憶,如此單純,如此天真,如此的為他人就算犧牲也無礙。」
 
「嗯?」這下,換成金孝淵準備安靜聆聽了,聆聽湊崎紗夏要分享給自己的內心話。
 
「當俞定延轉學到了金多賢的學校,她每天每天都墮落著、自殘著;身為她的同桌,身為一個看不慣他人如此不愛惜生命的同學,金多賢捨身陪在俞定延的身邊,在俞定延某次墮落喝的銘町大醉時,金多賢才知道,原來-她怎麼也沒辦法去忘掉那個在她心裡的名井南,那個相愛卻被迫得分開,不捨卻不得不放手的名井南。」閉上了眼睛,湊崎紗夏彷彿再次感受到了金多賢的記憶,眼角感到酸澀的似乎有些濕潤想要自我滋補,「她每天每天都向神祈禱,祈禱俞定延早日可以忘記名井南,走出失去名井南的傷痛......」說到這,湊崎紗夏覺得精神有些的恍惚了,「可是每次每次啊,都還是見到俞定延的痛苦卻無能為力......她就這樣,在無助無望的時刻,遇上了朴志秀,她說她可以讓俞定延忘記名井南,問題是金多賢能給她什麼?」已經可以看見在山腰上的別墅燈光了,湊崎紗夏覺得精神已達到緊繃了;現在的她,真的想好好的睡上一覺,好好的把這一整天讀到的苦痛都給拋卻,然後醒來,她還是那個湊崎紗夏-那個,金孝淵所說的對所有人都一樣的湊崎紗夏。
 
「她為了俞定延賣掉了自己的靈魂是嗎?」金孝淵做了總結,湊崎紗夏就是輕輕點了點頭;輕輕的,彷若最後一絲的氣力。
 
「孝淵姊姊,妳不覺得惡魔之子也好,預言之子也罷......」湊崎紗夏半瞇起了眼,看向金孝淵的眼神朦朧著,金孝淵就是偏過頭看了她一眼,然後等著她的後語,「不管是誰,有著什麼身分,最後根本也都本末倒置的傷害了這個世界嗎?」語畢的同時,他們也到達了別墅;金孝淵拉起了手煞車,就這麼看著湊崎紗夏良久,始終都沒有說上什麼。
 
 
金太妍遠遠就聽見了車聲,推開了大門,看著眼前那台白色的車子-金孝淵看著湊崎紗夏的眼神,湊崎紗夏看向金孝淵的眼神;金孝淵感覺到了車前的注視,收回了視線轉而看向站立於車前的那個人......
 
 
「小夏,惡魔之子也好,預言之子也罷......我們都是人啊,都是人。」熄了火,轉身開了車門;金孝淵走向了金太妍,不由分說的就是一個緊緊的擁抱。
 
 
因為我們都是人不是神,所以我們既是優點亦是缺點;何謂完美?直至死亡來臨的那一天,我們終究是個失人-失去了什麼,才會得到了什麼的人,失人。
 
 
 
 
 
 
-----------貼心小註記
 
 
 
 
靈魂(光芒顏色)&內文身分:
 
 
李順圭:黃色,狩魔者
金孝淵:綠色,狩魔者
金太妍:紫色,狩魔者
權俞利:鐵灰色,狩魔者
林允兒:咖啡色,狩魔者
 
 
俞定延:花青色,神的繼承人、預言之子
朴志效(朴志秀):惡魔之子
林娜璉:卡其色,狩魔者
湊崎紗夏:橘色,狩魔者
周子瑜:寶藍色,獵魔者
平井桃:桃紅色,獵魔者(被復仇覆蓋心性時為血紅色,原色則為桃紅色)
金多賢:白色(原為普通人,但為了他人犧牲的心意而促使靈魂有了意謂著純潔的高雅白,因被抽走了靈魂,隨著時間流逝智商也慢慢退化為五歲孩童)
名井南:普通人(林允兒施了法,使她能看見肉眼所不能見之無形,類似於開天眼)
孫彩瑛:原為普通人,下篇賣了自己給惡魔,成為惡魔的奴隸(靈魂已成黑色)
 
 
 
狩魔者與獵魔者之不同:
 
 
狩魔者相當於正派,獵魔者則比較趨向於賞金獵人這一塊;
前者對於魔還會存在著好壞之分,如果魔以不傷人且能與人共處的前提,他們必不會出手消滅
後者就不同,不論好壞與否,遇魔殺魔,見魔獵魔,就是格殺勿論的路數
所以他們之間的不同除卻掉靈能力上的差別,更多是在於對人(魔)處世的背道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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