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寂寞第五夜，寂寞隱患。
四樓的寂靜，並沒有想像中維持的太久；當李順圭將視線放於牆上那看起來有些年代的掛鐘，再轉眼看了看存於四樓的其餘人......
「子瑜，妳直接下去會談所跟俞利單獨彙報就好了。」
「不用......？」周子瑜聽見李順圭的話，有些困惑的看了看權俞利一眼，又看了看其它人，最後才將視線放於李順圭，試圖確認剛剛聽見的而非耳誤。
「嗯，不用，我會再讓俞利跟我報告妳那組的彙報的。」
「........................」權俞利皺著眉，可是仍然還是沒有開口說上點什麼，儘管是一臉千言，始終都沒有開口。
「那......我們就先下班了？」看著這等情勢，俞定延有些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對，彙報完的你們可以先回去了，我會再去你們的會談所收回寂寞價的。」李順圭站起了身，邊走向黑膠唱盤，邊對著他們說道，「今晚就先都好好休息吧，我不會接工作的。」像想起了什麼，轉過頭對著視線一致都放於她身上的那幾雙目光這麼說了。
這該是一幅多有趣的畫面呢？李順圭看著，不禁的低下眼笑了笑。
當她說出了讓他們今晚好好休息，不會接工作給他們，然後就看到了所有人那臉彷若上了天堂的煥光......李順圭真的覺得，他們這些員工好像是有些工作倦怠了啊？都放了個長假剛上工才一天，這就馬上對於休假有著異常渴望了嗎？到底慣著的是她這個總被他們說捉摸不定的老闆？還是他們那些各色各樣的員工呢？想到這裡，李順圭的笑意好似又有些的無奈。
但，說到無奈......李順圭的心思又不自主的飄移到了還未歸來的那兩人身上了。
權俞利問的那句，她心知肚明著的；所以當金太妍看向她，然後嘆了口氣後也就起身下樓時，她也一句話都不應答......無奈嗎？或許？畢竟都這麼多年了，也是因為覺得應該也差不多是時候了？所以才會做出了那個安排的；但是很顯然的啊，還不是時候啊，還不是......
金孝淵距離放下－還不是時候。
李順圭發布的下班令，除了權俞利跟周子瑜，其它人這都慢條斯理的整理著東西－金多賢收拾著剛剛大家各組彙報時喝剩的瓶瓶罐罐；俞定延則是拿出了吸塵器開始了慣性的清掃；林允兒則是走到陽台看看有沒有什麼漏下的？或者是也需要被回收、丟棄的。
其實這並不是李順圭訂定下來的規則，而且李順圭其實也都固定有請人來清掃；但或許這就是為什麼李順圭這麼喜歡著這些員工的原因吧？除了他們是她的好員工，能替她任勞任怨的賺錢，更重要的是他們這難能可貴的自主性了。
她也不太記得是從誰開始的？反正等到意會了過來以後，大家在接到了下班令都會這樣分工合作的將寂寞事務所恢復原樣；更甚至是因為恢復的太整潔，曾經的也讓李順圭動過要不要改開個清潔公司算了的念頭？可是這才剛提出第一個字，就遭到了全體員工的團體犯上霸凌......
好吧，可能她的員工真的－打掃是興趣，任勞任怨才是本業(?
「定延，妳說妳下午有事是要幹嘛嗎？」把陽台都巡過好幾遍的林允兒，走進了室內看見彎著腰正用吸塵器在吸著沙發底下的俞定延，想起了早些時候俞定延說的話。
「噢，聯誼約會。」俞定延抬起了身一會兒，喘了口氣，簡單的回答了又彎下腰繼續她的清掃工作了。
「妳是單身嗎？」這似乎是個出乎意料的答案，就見到林允兒有些驚訝的表情。
「允兒姊姊不知道嗎？」但林允兒的驚訝反而更讓聽的人驚訝，就見到金多賢更驚訝的反問了。
「我不知道。」林允兒搖著頭，把剛剛收到的小雜屑丟進了金多賢遞上的垃圾桶，又走到了沙發的扶手給坐了下來。
「我們都是單身。」俞定延關上了吸塵器，正起身，看著林允兒淡淡笑著說著，「我，多賢，子瑜，我們都是單身。」加強闡述的再重複說明了一次。
「真讓人驚訝啊～」
「為什麼？」
「你們看起來很難單身。」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一直單身的吧？」俞定延說完，苦苦笑了笑；是啊，這也都獨處了幾年了呢？自己真的也是快沒有了印象了。
「不過我記得多賢妳在應徵上的時候不是還有對象嗎？」又像想起了什麼，林允兒這是看向了金多賢。
「也不算是對象吧？就是去了聯誼覺得不錯，可是也就那樣了，呵呵。」金多賢說著說著，也苦苦笑了笑；對，就那樣，也不知道怎麼的就那樣沒有了下文。
「需要我幫你們介紹嗎？」一直沒有多說話的李順圭，這時候突然興致昂昂的對著他們說道，可是卻看見了金多賢跟俞定延驚恐的搖著頭連忙說不用的模樣，「幹嘛？幹嘛？我是會把你們賣掉是不是？嘖嘖。」看到又不領情的這兩個好員工，李順圭心不順的走到了沙發，經過了俞定延時還輕輕的踢了她一腳表示不滿。
「基本上，妳每次說工作的時候都是在賣我們了啊......」俞定延委屈的揉了揉被踢了的小腿，小小聲的說出了某部分的事實。
「話要講好，我不是賣你們，我是賣寂寞消遣。」李順圭的伶牙俐齒，再次，再次讓她的好員工默默的翻了好幾個白眼。
四樓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俞定延跟金多賢也一起離開了事務所；走之前，還得到了他們老闆非常不真心的祝福，儘管李老闆誠懇真摯的對著他們說：我這可是真心真意的祝福欸！你們到底是有多不信任我！小心我抓你們一個一個推下樓梯我跟你們說！
李老闆所謂的誠懇真摯：祝你們回頭是岸。
這是寂寞事務所撇除掉了那些彙報的故事，一直以來都打鬧、歡騰著的日常。
只是，會有人知道嗎？知道，其實這些日常的稀鬆也就是僅止的如此？他們與他們，始終還是有著陌生，始終還是有著彼此不為人知的故事，縱使的都一起了這麼多年了......他們與他們，還是有著彼此不甚了解的過往與故事－即使，這一切看來是這麼的默契，卻也全不盡然。
為此，李順圭也曾在深夜感性大發時這麼形容過：也許我們都是因為緣分的牽引所以走到了一起的同路人，但是卸下了那些緣分，我們也不過是這萬千世界的陌路人......我們在深夜因應寂寞，也在深夜侃侃寂寞，但我們都不曾也從未真正的了解過－我們，彼此，背後的那些寂寞？
是啊，屬於寂寞導師們的寂寞，屬於寂寞服務員的寂寞......屬於，他們與他們的寂寞？
不如四樓的歡騰，三樓的寂寞會談所顯得很清靜。
當權俞利坐定好位置，就看著周子瑜打開了一直都背著的那個後背包，然後拿出一疊資料；權俞利其實已經習慣了周子瑜這樣的舉動，所以也很見怪不怪，但就算如此－總還是有個小小的疑問在心裡頭滋長著發癢。
「子瑜啊，妳在開始前能不能讓我先問妳一個問題？」話不吐不快，對比著周子瑜的慢條斯理，權俞利反而是顯得有些急躁。
「噢，可以啊～俞利姊姊想問我什麼？」
「妳......」權俞利聽到了周子瑜爽快的答應，可是本來一股腦就可以衝出口的話，現在卻又卡頓住，不知道怎麼開口恰當。
「嗯？」
「妳真的是因為要做研究，所以才不推掉這個客戶的嗎？」
「........................」這下，換周子瑜卡頓住了。
「我是說，其實妳知道妳可以讓順圭幫妳換客戶的吧？」權俞利再換了委婉一點的方式，「如果只是要做研究的話。」也許想起了什麼，權俞利的面孔這時佈滿了擔憂。
如果說他們都是陌路人，但一起走著的都這麼久了，也會有一定的情感在；就像權俞利一樣，雖然周子瑜跟她也不是到真的掏心掏肺，但是也不能否認她在某種程度上是把這個學生當作是自己的妹妹看待；出去看到什麼適合的就會買給她，有什麼好吃的也會約她一起出來吃；金孝淵說過，或許就是因為權俞利本身自己是妹妹的關係吧？所以很想要成為一個姊姊，照顧一個妹妹。
權俞利也沒否認，因為她自己也這麼覺得。
也是因此的，所以會擔心的，擔心周子瑜單純的原因會因為工作因素給她帶來傷害；曾經也為此的跟李順圭討論過，李順圭雖然也贊同，但同時也必須尊重周子瑜的個人意願；如果周子瑜本身並沒有提出任何的要求，那麼李順圭也不能夠就因為擔心這個理由就給周子瑜擅自的調客戶......
儘管，儘管李順圭也一直很關心周子瑜這一組的工作狀況。
「我曾經有想過的。」良久，周子瑜將手上的那疊資料放到了桌上，靠上了沙發椅背，閉上了眼，這麼淡淡的，淡淡的說道。
「那......為什麼？」
「俞利姊姊，我們是為了排遣寂寞所以存在的吧？這間事務所，事務所的我們，都是為了排遣寂寞所以存在的吧？」
「是。」
「那麼不管她的身分是什麼，可是她擁有排遣不了的寂寞啊，而那寂寞偏偏是我遇上，偏偏－這不就是我們的工作？」睜開了眼，坐正起身，周子瑜的眼神是那麼堅定，堅定的權俞利都不忍。
「........................」
「這一切都很荒唐，很荒唐......可是我想的只有有始有終。」最後，周子瑜給自己的堅定下了一個見解。
「我知道了，說吧，我在聽著。」權俞利不再追問，翻開了那本厚重的記事本，準備開始她與周子瑜的彙報時間。
關於寂寞事務所休了個長假以來的第三個故事，來自於權俞利教導的寂寞服務員：周子瑜。
貼心重點提醒，下一篇章即將鎖文，祝經驗值尚未達標的你們－早日取得鎖碼入場券 ：）
全站熱搜
留言列表
寫手合作連載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