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建廷,先說好蛤~你可不要欺負人家凱兒知道了沒?今天她生日,你就稍微讓著人家點!」
 
「哪天不是她生日了......況且誰欺負誰還不知道勒......」我偏過頭偷偷滴咕著,手也不經意的揣著那一路折騰死我的禮物。
 
 「你再這死德行,看我幫不幫凱兒去跟媽告狀!」女人心不止海底針,連耳朵都能是順風耳。
 
我分明就滴咕的只有我受創的小心靈聽得見了欸!
到底為什麼姊姊能這麼準確的聽到?!
還要那麼一臉我活該被打的送我一掌在頭上?!
 
 「我這不是都請妳出面來買她的生日禮物了嗎?拜託你們這群婆婆媽媽的也偶爾好心、好心的讚揚我好嗎?」忍不住的翻了白眼,在停紅燈的空檔晃了晃手上的謝禮,藉以提醒姊姊:我很好心,我很善良,我很聽話──所以拜託你們就一天消停點這胳臂總向外彎的詭異狀態。
 
「你有什麼好讚揚的?住一起都多久了,一條線都沒有過還讚揚?」姊姊鄙夷的往我某個部份看去,似乎還聽見了謎樣的嘖嘖聲迴盪在車內。
 
「........................」面對一群女人同仇敵愾的針對,沉默是我這陣子最大的體悟。
 
 
 
 
話說這一切都要從那晚我答應陪高凱兒去看她爸爸開始說起......
 
 
原本是基於守信的狀態下陪她一起回去的
但是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什麼差錯的
被她爸誤打誤撞的以為是她男朋友了
然後高凱兒一聽說了當然又是一陣鬼哭狼嚎說她眼光才沒這麼差
邊這麼說著邊把我趕出那個她爸交給我鑰匙的房子
結果也不知道是哪個想看熱鬧的過街米老鼠?
這麼會選時間點,在我前腳要踏出一步就這麼竄出來打個招呼
得了,那女人上一秒還說眼光才沒這麼差的
下一秒這飛撲到我身上的速度大概連漫威的快銀都自嘆不如了(笑
而且死剝活剝都剝不下身的這種強力吸附......
我忍不住的想了:這女人上輩子可能是隻章魚了說不定呢?
 
無奈的就這樣讓那女人掛在我身上死活不下來
我翻找出了個袋子抓到那隻過街米老鼠
然後舉的老遠~老遠的~~告訴她說可以下來了
但是那女人死活還是不肯,說著什麼有一隻老鼠就有一窩鼠崽
而且看那老鼠這大小,肯定在這裡生活的如魚得水了
她不要這房子了,她要賣掉、她不要住了……
 
 
「妳爸留給妳的欸,不住好嗎?」雖然本來就很清楚知道這女人有多無理取鬧,但是每次看見還是每次都會驚嘆,驚嘆她每每總能超越自己,將無理取鬧無極限的發揮再發揮;輕嘆了口氣,環視了這房子一圈,再想起了她爸那被歲月佈滿的容顏,有些軟心的問著。
 
「好啊,要住是不是,你給我也過來住。」
 
「……………………」呃,這女人剛剛不是才打算趕我走的?現在這翻臉不認自己是?
 
「除了抓老鼠以外也負責家務,抵銷租金。」
 
「……………………」那女人是驚嚇不小,眼睛都紅了圈了呢,這麼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那還被我舉的老遠~老遠的過街米老鼠,「今天也晚了,這裡也還沒打理好,我先送妳回去原本的住處吧!」
 
 
一路上,那女人還是不肯下我身
我也就這麼隨著她無理取鬧了
 
經過了一座公園,我彎下身子打開了袋子
窸窸窣窣一陣,看見了隻小黑影就往公園裡頭鑽去
我這才是起身然後把袋子丟到不遠處的垃圾桶裡
還確認是不是丟對了分類(笑
然後走到了公廁的地方就在洗手台洗了洗手
順順的往自己的便宜短褲給擦乾
就把手往前攬住,那傢伙這也才是甘願的鬆點力
 
 
反正也不是沒有這樣送過這女人回家了
況且她這次也算是很安分了,不咬不啃更是不吵不鬧
比起上次那狀況來說,這女人這次真的乖順多了
 
這麼想著的,我就是輕輕的聳了下手
下意識的希望這掛在我身上的傢伙能夠掛的舒服些
 
而那傢伙嗎……
 
 
「走穩點,我想睡了。」順應我輕輕的聳了手,她也很自然的更圈緊了我脖頸,然後還輕輕蹭了蹭我的肩頭,這麼喃喃道著。
 
 
是呢,怎麼會期待呢?
就是這麼厚臉皮著的才是這傢伙了(笑
 
 
 
過後幾天,一個禮拜的期限也快到了
原本有看上一間小平房,想說可以跟小天繼續當個室友
相互有個照應什麼的也不錯?
結果那小鬼不知道是談戀愛了還怎麼?反正是拒絕我了
眼看都只剩了一天,除了那間平房以外也沒有其它滿意的
最後姊姊也不知道是從哪裡聽說到了高凱兒的事情
總之最後──最後,我就是被姊姊用親情攻勢逼打了電話
告訴了高凱兒說好,我搬去跟她住
 
結果一天、兩天、三天......
我應付一個高凱兒老天可能還是嫌不夠
姊姊還帶著媽媽說來給我祝賀 -.-
 
那女人不是說什麼同居就是在一起這是古板的想法嗎?
怎麼看到我媽來了當是自己媽媽了?
左一句甜言右一句蜜語,哄的我媽這胳臂都驚奇秀了
甚至連姊姊都偷偷跟我說她挺喜歡高凱兒的
 
你們知道那個當下我多想將手中的水果刀刺往自己以死解脫嗎?
尤其在高凱兒聽到了姊姊說喜歡她
那傢伙居然能一臉乖順的說:能讓姊姊、媽媽喜歡就好了(乖順燦爛微笑*1000000
 
我圈圈叉叉、逼逼巴巴哩!!!!!!!
 
 
反正就是這樣了,我不僅是被那女人收留
而且莫名其妙的不僅是她爸,連我媽跟我姊都一起"誤打誤撞"了
問那女人為什麼要那樣?幹什麼不解釋?
 
她冷冷的看著我說:我爸誤會的時候你解釋了嗎?況且,我這是讓你高攀了欸!你.該.知.足!
 
 
結果──還結什麼果?就是這樣的情形了啊!
 
 
 
 
「我今天會晚回家。」看了眼那傢伙不知道打哪來的良心送我的精工錶,算了算應該是沒有辦法準時到家的;再想起了有次我跟同事聚餐,沒打個電話跟她說我會晚回去,結果那天晚上我這是差點無家可歸,因為那女人居然就為這件事情找鎖匠把門鎖給換了……我趕緊掏出了電話,展現出從上回學到的教訓:要告知她一聲。
 
「喔。」這口氣,簡單的我心這是一抖……不會吧?又要找鎖匠了嗎?
 
「妳大小姐行行好,我還是要上班賺錢的吧?」話說得很是心虛,可是又不能明講說是為了要給她個小驚喜──對,為了要買她這生日禮物,我不僅是被姊姊摧殘了好一番,還又再次罕見的跟公司請了假。
 
「又沒有說給你門禁,幹嘛這樣說話啊?」彷彿了奇怪反應的人是我了,她可是理直氣壯了呢。
 
可是拜託......見識過了她無所不能的無理取鬧以後
就連她清了個嗓子,我都可以疑神疑鬼了好嗎?
 
「那妳幹嘛"喔"?」
 
「就禮貌上的回答。」
 
「妳在生氣?」
 
「生什麼氣?」
 
「我應該知道嗎???」
 
「唉,果然是個工具人,還要是大眾工具人。」
 
「妳肯定是在生氣。」
 
 
啪──被掛上的電話
除了我的各種不解,還有姊姊等著看戲的臉
 
 
有時候都覺得我變得莫名婆婆媽媽
而她反而越來越冷靜自若
姊姊聽我這樣說過,就是笑然後什麼也不告訴我
就只是一個勁兒的說:很好啊~進步了。
 
什麼進步?到底要進步什麼?
看我這樣被高凱兒摧殘他們覺得真是太好了是不是?
因為代表了我很聽話沒欺負了他們母女倆的凱兒了是嗎?
 
欸欸,這胳臂太過分了吧??
 
 
「你們女人一天不口是心非不舒服?」看姊姊那一臉看戲的模樣,越看我這委屈越不打一處來,婆媽的嘟嚷著沒辦法對高凱兒發的脾氣,就是要找個地方吐個痛快。
 
「你怎麼就個性婆媽了?但腦袋還跟身體一樣硬梆梆?」
 
「什麼啊?」
 
「你不是跟她說了今天生日要帶她去吃飯?結果你還說了因為上班會晚回家,她不生氣她才奇怪了好嗎?」
 
「不然我要怎麼說?總不能說是去買給她的生日禮物遲了吧?」
 
「說是路上塞了,她都沒剛剛那麼生氣好嗎?我的石頭弟弟。」
 
「……………………」看姊姊那看戲又百般無奈於我的模樣,好了,我還是繼續沉默好了。
 
 
反正那傢伙都是生氣了嘛……就想辦法再哄哄她吧!
也不是第一次,更不會是最後一次……
 
這麼想著的,那嘟嚷著的委屈啊
好像不知道為什麼的慢慢的給化淡了啊
 
淡淡的,就像現在稍稍探出了頭的月光
在夜幕還未臨之前,清清綴點了紫青著的天
讓人好像期待了什麼的更加速了那歸心似箭感覺
 
 
嗯,不是第一次,更不會是最後一次。
 
 
 
 
 
 
 
 
為了不讓高凱兒起疑心,雖然早早就跟公司請了假但我還是騎了車出門
然後把車給停到了公司附近的公園後再讓姊姊來載我
所以跟姊姊道別了後,又火速的往家裡給飆去
深怕再遲多一秒,那女人的無理取鬧又更無法預料
 
但怎麼會知道打開門後,居然會看到這麼一番景象──
小天醉倒在沙發上,高凱兒起酒疹了。
 
把機車鑰匙掛上鑰匙架上轉而拿了車鑰匙
我走向小天把他給揹起來,同時再看了眼那起酒疹的女人
示意著讓她跟著一起去送小天回去
 
 
把小天放到後座,讓他躺著舒服些的時間
那女人完全無關緊要一般的走到副駕駛座給坐爽爽的
但是絲毫沒有一點好心好意
就是看她瞥著頭看著窗外,一點都不想在意我或者小天
可手總是不耐的摸著起了酒疹的地方
 
唉,這女人……
 
 
「把氣出在孩子身上幹嘛?看看,起酒疹了吧?醫生不是說了讓妳這陣子別喝酒的......」
 
「只是喝啤酒才起酒疹好不好...」
 
「我看看。」看她總是摸著酒疹的地方,趁著紅燈我乾脆的把手煞車拉起,還開了車內燈也不管她意願的就拉過她的手看著。
 
「別碰我。」但顯然的是她非常沒有這個意願,一手甩開了我,而綠燈也這麼剛好的亮了,「開車。」後方有車,我也沒意思跟她爭辯,也就順勢著她。
 
但是我也不是真的這麼沒有天良
尤其跟這女人相處越久越是知道她那無理取鬧的雞毛蒜皮
再加上了被姊姊跟媽媽左調教右訓話的
就算老是被這女人喊著說是個木魚的
 
敲著敲著的,總有天也會破殼的吧?
 
「妳生氣我,我其實都習慣了,沒關係。」平穩的繼續開著車,我並沒有因為剛剛她的舉動有太多在意,「可是再怎麼生氣,都不要拿妳自己來出氣。」因為都知道的,她的那些無理取鬧,只有她不知道的,我的想法,「不管以前怎麼樣,現在-不是有我了嗎?」於是,再次的一個紅燈,停等的頃刻,我輕輕笑著,簡單卻又直白對她說出她不知道的-我的想法。
 
 
她沒有說什麼回應,就是有些愣愣的看著我好陣子
然後好像有點懊惱一樣的撓了撓頭髮,最後乾脆的打開了窗戶
過沒一會兒,就聽見她的聲音幽幽的合著窗外的聲音
一起和進了沉默著的這片刻車內:那韓天帶來的酒你要負責處理掉。
 
 
「妳怎麼說都好。」我又笑了笑,看來好像解決了一點什麼了呢?然後隨即想到了另外還有件事情,「摸摸我胸前的口袋,有東西給妳。」
 
餘光瞥見這女人似乎一臉嫌棄的模樣
但是口是心非她可是拿手的簡直是專業級的了
嫌棄的臉是一回事,手倒還是很老實啊
 
叫她摸摸我胸前的口袋
但怎麼摸到了東西還趁機的偷抓一把
我忍住了想翻白眼的衝動
努力告訴自己說今天她生日她最大
(還有努力告訴自己說你不是牛郎你不是牛郎你不是牛郎 ####
 
 
「...道歉禮物?」她將東西拿出來後打開,是個有小鳥墜飾的項鍊,正是今天我跟姊姊出門一整天東挑西選許久的-生日禮物;她邊是把玩著,嘴角也漸漸出賣了她的心思,表示了她的喜歡。
 
「妳說了算。」看著小天家就要到了,我也放慢了點車速,「但,我是把它當做是生日禮物的。」目的地抵達,手剎車再次的拉上,我這麼對她說著。
 
然後才開了車門,準備要起身走向後座把小天給叫醒
但是左腳才剛跨出去半起身的狀態下就突然又想起好像還有件事情要做
於是就呈現出了有些奇特的姿勢在駕駛座上……
 
 
「生日快樂。」我再次坐定於駕駛座,用非常認真的表情對著高凱兒這麼說。
 
「謝謝。」她已經把項鍊戴上了,項鍊非常襯她,尤其是她現在那揚起的笑,更是襯托了那有著我希望的小鳥墜飾所代表的意義。
 
 
 
我希望妳一直這麼自由自在、不受任何拘束的活得開心又瀟灑
儘管是那麼的無理取鬧也沒有關係的
因為再怎麼樣我都會像包容著鳥兒的天空一樣
包容妳的所有翱翔與振翅
只願妳能燦爛的笑出一顆真心
且能擁有一直以來都想要的那份幸福
 
 
-我是不夠頂天立地,但卻願為妳的雞毛蒜皮張開雙臂。
 
 
 
 
 
 
 
 
「建廷哥~這邊這邊!」韓天對著我們招招手 , 示意我們過去。
 
 
今天,是爾暄的畢業典禮
我們家的人都相約了要一起來給她祝賀
而我跟高凱兒除了我們自己
也帶著另外的一份心意一同來祝賀
 
我想,換作是了那個人啊
應該也是會這麼做的,對嗎?
 
 
 
 
 
那一天,高凱兒說了要回家去跟爸爸吃飯
我則是正好休假,本來說要跟著高凱兒一起的
但是她說要我別做她跟她爸的電燈泡
我就是只好把她安全的送到,然後思考能去哪裡晃
就看見第一次見到貝兒的那個超商……
 
 
很意外吧?其實我本來就看過貝兒
雖然是在一個有點奇妙的時間點上遇見了她
可是在結束的那一天,接收了她的甜點的那一天
卻也順理成章的理解身為"房東"的她
 
如果我們家的每個人都是身邊的人推薦而收到了邀請函
那麼,我就是被貝兒誤打誤撞的特殊案例了吧?(笑
 
 
這麼想著的,我們家的群組……等等,新群組?
 
 
韓天:「嗨~各位好久不見!突然邀請大家其實是因為前幾天遇見了爾暄,知道她即將要畢業了!想想幸福透天厝也已經結束半年了~想邀請大家一起去參加爾暄的畢業典禮順便給她驚喜,不知道大家的意願如何呢?」
 
 
啊,原來是這樣所以才有了新群組啊?
不過還真快呢……原來都過去半年了嗎?離開幸福透天厝的日子……
 
 
高凱兒:「半年不見你小子學會泡妞了喔~不錯不錯~(讚)」
 
藍建廷:「偷交女友?今天晚上來我家一趟」
 
韓天:「建廷哥.......你才是,但我今晚不去你家(害怕)」
 
顧君:「歡迎建廷哥來我們家。」
 
季予望:「我當然很樂意,我想大家也不願讓我們爾暄孤單畢業吧?麻煩貼上時間與地點,或許我還會幫各位準備好花束呢!」
 
李稜:「那會後大家要一起吃個飯敘敘舊嗎?」
 
韓天: 「興大附中 6月11日 晚上6點,我們不見不散喔 」
 
韓天:「李稜哥 還可以喝一杯喔:) 」
 
李稜:「這當然沒問題,那麼久沒見面了。」
 
高凱兒:「算我一份~」
 
初九:「收到。」
 
 
看著大家這麼熱烈的討論著
我突然發現了好像一直都少了一個人出聲?
而且邀請加入的人裡面
只剩了一個人並沒有確認
 
 
…………………….這,有點反常呢?
 
 
我想起了那天貝兒給我的名片
就把皮夾拿出來給翻了好一陣子
還好,沒有被整理掉
 
而且正好,這時間點才剛營業
人應該不多?那也有時間可以跟貝兒聊聊了
 
 
 
「歡迎光臨。」我輕輕推開了酒吧大門,可是裡頭迎接我的並不是我所想的人。
 
我有些猶疑的看了一眼那說著招呼語的大叔
然後又稍稍回過身子,確認了一下外頭的招牌跟路牌
確定我沒有走錯店,這裡確實是貝兒給我的名片所在地
 
「找人?」太過於明顯的舉動,讓那位大叔停下了動作,對著我問道。
 
「呃…..對……」
 
「你先坐下吧。」大叔這麼說著,也一邊倒了杯水放到了吧台上,隨即走出吧台向著後頭的員工休息室走去,「我去拿個東西,別走就是了。」然後看我還在原地沒動作,大叔又轉過了身子對我這麼說道。
 
 
人家都這麼說了,我走了好像也不對?
 
 
「我跟貝兒其實不算太熟,所以她留下的一些東西,我也不知道應該給誰好?雖然可以就當雜物丟掉,但也覺得這樣對於逝者太不……」
 
「抱歉,你剛剛說什麼?逝者?????」我看著大叔拿了一些東西出來,邊走向我邊說著,可是我不僅是越聽越迷糊,甚至還聽到了我怎麼也想不到會聽見的詞彙。
 
逝者???我聽錯了吧??逝者???!!!!
 
「你……不知道貝兒已經過世了嗎?」但是看到我的反應,反而好像嚇到的才是大叔了。
 
過世??不知道貝兒已經過世??說什麼話啊這是??
是貝兒姊故意又要給我們驚喜的,對吧??
 
「唉…...真是……我慢慢說給你聽我知道的部分就是了。」大叔重重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也不管我是否能夠消化這個消息,就開始說起了我們不知道,可是他所知道的"貝兒"。
 
 
 
 
 
怎麼回到家的呢?我不知道
甚至連大叔到底都說些什麼了?我也不記得
 
只覺得身體好像在一個瞬間被抽出所有力氣
像個遊魂一樣的在路上走著、晃著
腦袋嗡嗡響著不停的都是大叔所說的:多諷刺?她逃避著不去面對,最後她鼓起了勇氣,可是那也是她生命的終點。
 
生命的終點?那是什麼啊……不是約好了嗎?
明明那天就跟我約好了會再見的啊
怎麼就騙人啊?我都收下了那份甜點了啊
而且都還沒有好好的喝一杯啊
為什麼要騙人啊?為什麼都不說啊?為什麼自己亂決定啊?
 
 
「啊!!!!!!!!!!!!!!!!」我甚至不知道了,自己這股氣是為了什麼?不管這是在大街上還是哪裡,不管其他人會怎麼看我,都不管了啊,都不想管了,只想將那股難受狠狠的、大聲給喊出來。
 
 
過世的老爸說的啊,他在離開之前告訴我的……
 
在他還可以抬起手摸著我的頭時,這麼告訴我的:阿廷,男生是不可以哭的噢!就算要哭,也不可以哭給任何一個人看,因為啊-男人的眼淚,是約定、是責任、是秘密。
 
 
可是,爸……
 
可不可以,就這一次呢?就這一次就好了……
就這次-讓男人的眼淚,是心痛的哀悼。
 
 
 
 
 
 
 
 
不禁陷入回憶中分神的我,突然感覺手臂被戳了戳
低下眼看,正是高凱兒在作亂著
 
 
「看看人家的玫瑰,我的呢?」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原來是初九啊-人來了,還帶那麼大朵花束,難怪這女人又開始發病了。
 
「呵.......妳想要乾燥花嗎?我買一箱給你。」我乾笑了一下,在這女人又發作前隨即換上溫柔體貼的一面,表示我有更好的選擇可以給她。
 
花什麼花?會對花粉過敏的傢伙居然向我要花?
怕是想折磨我個要死啊,嘖嘖嘖
 
「兩位感情還是這麼"好"啊?我從遠處就聞到了隱隱的"煙硝味"呢!」高凱兒聽我說完,又是準備要一頓手起刀落的作亂,結果就聽見了予望的聲音代替著招呼,對著我們邊笑邊調侃,在她一旁跟著的還有李稜哥。
 
噢,這半年來的我錯過的還真不少呢~
 
「你們都到了啊?那我們現在是要進去嗎?還是......?」李稜哥很有禮貌的選擇無視掉我眼裡的好奇,就是問著在一旁看戲看的過癮的小天。
 
「噗...好懷念的感覺。」這小鬼真的是很久沒被修理了啊,居然看戲看的這麼入迷就算了,連笑都這麼光明正大了啊?
 
今天結束後,真要找一天來好好修理、修理了呢(握拳
 
 
「爾暄說要出來了!我們在這邊等她吧!」
 
 
 
小天這麼說的同時,我下意識的往天空看去……
 
 
「貝兒姊,妳在看著吧?我們都來了噢,我們家,都來了……」
 
 
這麼在心裡唸著,沒有意識到原來自己正在努力抑止著什麼
於是被勾著的手被放了開來,轉而從掌間傳來一股溫暖
 
低下頭,是高凱兒牽住了我的手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感覺到了我的注視?
她又稍微用了點力,緊了緊牽住的手
似乎是想告訴我:我在呢,我在。
 
我深深吸了口氣,讓自己重新打起精神來
這麼開心又溫馨的日子啊
 
怎麼能因為我,所以被破壞了呢?
貝兒姊一定會不開心的。
 
 
 
 
大家就這麼等了一會兒,就看見了爾暄跟Heme一起往我們這裡走來
有說有笑的,似乎並沒有發現到除了小天以外還有我們的存在
 
 
「咦...?大家...好?」走過馬路,這才看見原來除了小天-我們家,全都到了。
 
不知道是被嚇到?還是太過驚喜?
爾暄好像有點語無倫次的樣子,愣了好一陣子
才又想到好像還沒有跟我們問好
又趕緊的補了一句聽起來好像也不是太完整的問候
 
「恭喜你畢業了,小鬼。」我並沒有太意外爾暄跟Heme一起出現,畢竟當時他們就是室友,肯定有的交集會比我們其他人更多,不管我們有多少不知道的情況?總之,很高興的是他們都不再是孤獨的人;所以我溫柔笑著,伸出手輕輕摸了爾暄的頭,希望她可以感受到這個舉動是替代著另外一份不能前來,可是一定在天上看著的心意。
 
「恭喜,這個送妳。」而高凱兒也因為我率先的舉動,上前將我們之前去挑的畢業禮物,一個米棕色的背包遞給了爾暄,然後還揚起了有些狡猾的笑,「裡面有藍浩克的電話號碼,需要人幫忙的時候隨傳隨到喔~」一點都不悄悄話的把我公開賣了,我也是只能無奈的笑了,配合著對爾暄又是點點頭,表示隨傳隨到。
 
然後就看到爾暄先是愣了好一會兒,隨後才點頭說了聲謝謝。
 
「恭喜畢業啦,爾暄,花送妳。」初九把手上那非常顯眼,而且差點要引發我某種慘劇的玫瑰花束送給了爾暄,然後也不敢看她收下後的反應,送完就頭也不回的閃到韓天和顧君身邊。
 
可是就算如此,爾暄還是很珍惜的抱著那捧花束,再一次的開口道謝。
 
「恭喜高中畢業,終於要踏入大學的生活了,要是有甚麼學業或是報告上的問題,歡迎妳來提問。」顧君把手中的玩偶和一本名《人性能達到的境界》的書籍遞給她,「這個送給妳,希望妳喜歡。」然後還輕輕的抱了一下爾暄,「裙子很適合你。悄悄的說了這麼一句,也退回原位。
 
爾暄大概是沒想到吧?顧君居然會抱她?就看到她有些訝異,但還是笑了笑點頭說了對顧君說了:「謝謝你。」
 
「爾暄畢業快樂~喜歡這個驚喜嗎?」小天也上前擁抱了一下爾暄,而且像個討功勞的小鬼頭,對著爾暄問著這個驚喜的結果,「大學會有很多報告 , 我想妳會需要這個的。」然後也不等爾暄說是喜歡還不喜歡?就把一個隨身碟交給了她。
 
「啊,謝謝。」但,看見爾暄笑的是越發燦爛,我想她是喜歡的吧?小天所安排的這個驚喜。
 
「爾暄,畢業快樂,姊姊跟妳說過若對未來有任何迷惘都能來找我對吧?希望將來妳能勇敢朝妳想走的路上邁進。」予望將手上的花束推給了爾暄,微微一笑,「還有,妳穿裙子很好看。」然後也稱讚了爾暄今天這不同於往的穿著。
 
「嗯,一直都謝謝妳,予望姐姐。」儘管有些艱難的接下予望的心意,可是爾暄還是很努力空出了一隻手,輕輕的抱了一下予望。
 
這時,李稜哥將放在西裝口袋裡的一盒東西給拿了出來,然後放到了爾暄剛剛空了出來的那隻手的手心:「雖然對妳來說好像有點早,但希望妳可以用這支鋼筆在任何妳覺得有意義的文件上簽上自己像是太陽一般溫暖的名字。」接著又拍了拍爾暄的肩膀補充著道:「這半年來,妳看起來又更好了一點,對嗎?」
 
「是。」爾暄點點頭,跟李稜哥相視著,「李稜哥,謝謝你。」
 
 
不再孤獨了,也不會再害怕了
所以更可以去面對所有迎面來的恐懼了
當初不能碰觸也害怕被觸碰的
如今都成為勾起嘴角弧度的絲線
更是心裡陰暗著的一道道光
逐漸點亮的不只是自我
更是對於過去從不敢去多設想的未來
 
 
「謝謝你們。」爾暄滿手的花束、禮品,揚著嘴角向大家認真的道謝著,那是前所未見的幸福。
 
 
是-已經準備好,也脫胎換骨了的幸福。
 
 
 
 
 
 
 
 
我們這樣熱烈的祝賀了爾暄畢業後
也一起到了附近的餐廳吃飯
 
已經很久沒有聚在一起了
而且在我們家,好像也沒這樣過吧
大家都在一起吃頓飯的時候
 
印象裡,是沒有的
總是會少上幾個家人
 
 
但這次……
 
大家都來了,都來了啊…...
除了不能前來的"房東"
 
但是大家似乎一點也沒有被影響
或許是早習慣了呢?還是還沒有釋懷?
 
 
「你們大家要不要再一起同居呢?回幸福透天厝住。」正分神著思考著這道問題,突然Heme就開口,問了這麼一句。
 
 
但大家明顯都愣住了,吃著飯的也都停住了動作
我想,大家會這樣的原因都是一樣的吧?
 
房子不是貝兒姊的嗎?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可以這樣隨意決定嗎?
還是Heme也知道了呢?關於貝兒姊的事情?
那這樣的話,她應該會是在我之前就知道的吧?可是大叔怎麼沒把東西給她呢?
 
 
興許是這樣的沉默,讓Heme意識過來我們的疑惑
於是她接著解釋道:其實貝兒將房子交給了她,只不過那時候她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才好?所以沒有向大家說。
 
 
好一會兒,顧君這是舉手說道:「我想我暫時是不會回去了,畢竟才安定下來不久,謝謝妳的邀請。」說完,又是很有禮貌的朝Heme微笑道謝。
 
「雖然很懷念同居的日子,但現在有了想守護的人~所以我也...不會回去喔~」我就知道小天這小鬼有事瞞著我啊,不知道是想到了誰,說著說著揚起的一抹笑,幸福的我內心那想著要找天修理一下他的念頭更是加深了。
 
「好突然啊...如果是當時候還沒搬出來的時候妳就提出這個意見的話,我是一定會留下的吧?但現在...真的有點困擾呢...能再給我一些時間思考嗎?」初九則是在聽了顧君跟小天的話之後,也認真的想了想,然後這麼説道。
 
「沒關係的,我知道這很唐突。但幸福透天厝還是隨時歡迎你們。」Heme大概一點也不意外吧?她點頭表示諒解的回應說道。
 
 
我卻是看著Heme這麼說著,腦袋裡自動又想起了貝兒姊
而那一句隨時歡迎我們......
也在此刻聽著的覺得有點讓我鼻酸
 
 
「我們也不回去住了,但偶爾回去聚一聚的話我們一定到。」我轉開了視線,盡可能平靜的說著,還輕輕的碰了碰高凱兒的手臂,「對吧,凱兒?」這也才發現,原來她也跟我一樣的晃了神了嗎?
 
「嗯。」她愣了愣,然後看了我一眼,大概是想起了Heme的問題,就是點了點頭應了聲,「到時候的酒我負責。」然後,笑著,這麼說著。
 
 
 
那不能前來一起的心意,那在天上看著的心意
我們所能為貝兒姊的這些點點與滴滴
 
 
「如果妳在的話,會是這麼說的吧?對嗎?貝兒姊。」
 
 
 
 
 
那天,不知道怎麼回到家的那天……
 
等我再回過神來時,高凱兒已經回來了
她看著我所露出的神情,我知道自己看起來是有多異常狼狽
但我想……或許換做是我們家裡的誰聽到了這個消息
表現的也會跟我一樣的吧?
 
也或許,我已經是最稀微的反應了呢?
對於貝兒姊……對於一直以來都神秘可是卻是最需要"幸福"的「許正雄」
 
對於,提起了勇氣面對的最後……
 
 
「我有事跟妳說,妳先做好心理準備吧。」我努力將癱著的身體正坐起,並且將高凱兒喚到身邊坐下,「貝兒去世了。」待她深呼吸了口氣,餘光瞥見她看著我等著的視線,我深深吸了口氣,盡可能用最為平穩的口氣,盡可能用最為清淡的語氣,努力的抑止心底那不停翻騰著的酸澀,說出這句艱難。
 
「……………………」而,高凱兒的沉默,應證了我的想法。
 
 
換做是我們家裡的誰聽到了這個消息,都是會如此的
都是會的,會如此的……
 
 
我們沉默,我們不語,我們任憑空氣凝重的肆意妄為
我們用故人生前總是晃於指間的那潺潺鮮紅
當作是今晚為不告而別的那人,一場哀悼、一場安慰
 
一場-需要醉生,才能更理直於夢死的氣壯。
 
 
 
 
 
「不打算告訴其他人嗎?」怎麼睡去的,就跟怎麼回家的一樣沒有記憶;而那最希望能忘記的,卻怎麼都清晰著忘不掉;於是不想睜開的眼,就讓耳朵去面對高凱兒鬱憂的想法吧!
 
「......不要吧。」我沉思了半刻,最後睜開了眼,偏頭看向高凱兒;說的像是什麼已下定了決心一般,但更多的卻是希望能從她的眼中、她的口中,聽見真正被肯定的那句最終。
 
「......好。」那一句最終,我再次闔上了眼。
 
 
 
彷彿能看見,故人微笑著,指間不再是那潺潺的鮮紅
而是閃耀著光芒,並且幸福的、開心的、再也沒有任何的憂愁苦痛
 
說了那麼一句:謝謝,再見。
 
 
 
 
 
「讓我想想吧,我會再告訴妳的。」看來,我跟高凱兒都一起陷入進了那天的回憶裡了吧?再回過神,是予望淡淡的這麼訴說。
 
 
也許是還有著那麼一點疙瘩?也或許是有了那份幸福?
雖然在這半年裡我們大夥幾乎都是用著群組彼此聯繫著
幾乎是沒有一起約出來見面,也似乎是沒有時間?
最多相處的,仍然是住我們很近的小天(笑
 
可就算是如此,卻也能看出予望在這半年的改變
在她以前那什麼都樣樣好、什麼都樣樣求他人而不是為己
看起來好心好意又熱心大方的模樣
實則是為了讓他人沒有過多機會可以過問自身的"自私"
現在的她,看起來是更懂得如何為己
 
我默默的笑了一笑,對於予望如此的改變
衷心的替她感到高興的
就算是那麼清淡的一句感覺沒有什麼情緒的訴之
卻也是不同於以往的季予望
 
相信貝兒姊看見了,也會為了為她高興的吧?
 
 
 
 
聚餐就在不知不覺之中結束。
 
 
大家相互告別,也約著下次再一起聚的時光
帶著各自的心思與今日再聚首的這份幸福分道揚鑣
 
而我與高凱兒上了車後卻沒有往家裡去
而是往城外一個地方開去
 
聚餐結束時其實已差不多是傍晚時分
我們開往的方向則是城外的山區
有別於城市裡頭燈火通明著到處閃著光亮
告知著眾人不論是要歸返亦或出走
甚至是道路上都有著街燈,佇立著給予人們一點指引
 
山區的道路,此刻就像是禁忌異域
沒有任何的燈光助以我們識別
我們所有的,就是那出門時早被我擦的特亮的大燈
 
慶幸了在得知消息的過後幾天
在早晨還有著太陽的陪伴下有來稍微的探過了路
不然我想我也不敢帶著高凱兒在昏暗的晚上就這麼貿然的前來
但是今天這個日子,這一整天我們都在回憶的日子裡
這個我們之前就說好了要在結束過後來的行程……
 
黑暗就不能是我們舉步不前的理由,更不能是我們無法前往的藉口。
 
 
 
「難怪爸爸昨天還打給我,問我說家裡有沒有一隻紅酒?說他珍藏很久的,可是那天跟妳吃完飯就沒看見了。」開到了一塊明顯的平坦處,我將車子給停下,高凱兒下了車就往後座走去,我走到她身邊看見她拿出一瓶包裝精美的紅酒,想起了有那麼一件事情,就是開口的調侃道。
 
但她只是乾笑了兩聲,並沒有要否認還什麼的
想也知道這女人一定是想說:反正爸爸的都是我的,他要的話再買瓶補給他不就得了?
 
我也不打算要拆穿她的這等心思
就是要她打開手機的手電筒然後好好跟在我身後走
要是害怕的話也可以拉住我的手沒關係啦
但是她根本就沒有在仔細聽我講什麼
因為她手機的手電筒一打開而照亮的區域
看見的是她有那麼一瞬的呆愣了
 
也是啦……
 
雖然心裡知道要去哪,但是看見了場景也是會這樣的吧?
在還沒適應黑暗的過渡期,光亮的第一眼卻是-墳墓、墳墓、墳墓。
我想應該是沒多少人可以真的很鎮靜、無謂的
 
把車子給鎖好,我就是輕拉住她的手讓她跟著我走著
手機也是四處照著,就是深怕踩錯了什麼…...
 
畢竟了現在也並非是祭祖時節
雜草茂盛不在話下,自是有些遮掩了路
所以更是小心翼翼的踩著每一步
也在探照時誠心誠意的說著:不好意思,打擾了、不好意思,打擾了…...
 
這不是什麼膽小啊,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更何況到人家家裡還沒有禮貌這一點道理都說不過去的嘛
所以不管高凱兒怎麼看我都沒有關係
 
反正我就不是膽小就對了(挺胸
 
 
這麼小心翼翼的走著、找著好一會兒
就見到了有塊墓園周圍並沒有雜草
而且雖然有點距離照不太清楚?
但是多少還是能辨別出來是新的墓碑
 
再走近一點……
 
 
「下次來看祢時,估計要帶塊新的碑給祢了吧?貝兒姊。」我們停下了腳步,確定了這就是我們的目的地,關上了手機的手電筒,看著墓碑上刻著的「許正雄」,我這麼說著。
 
墓碑上的照片,很是清秀,應該是胭脂未施的模樣
但是感覺與第一次見面時的模樣相差不遠
還是能看出點軌跡,屬於貝兒姊的那點魅力與氣質
 
 
「今天爾暄畢業了,我們大家都一起去看她了噢~她終於不是再穿著長袖了,而且還穿了很漂亮的裙子,也笑得很開心、很快樂,祢有看見吧?貝兒姊。」高凱兒早在確認了是貝兒姊的墓園時,就放開了我的手,默默的走到一旁將那瓶紅酒開瓶,然後倒了三杯,一杯給了我以後,一杯放於貝兒姊的墓前,她就這麼站著什麼也沒說;而我就是靠著墓碑這麼坐了下來,慢慢的將今天的發現說給貝兒姊聽。
 
「還有啊,顧君,祢記得吧?貝兒姊,那個總是看著書又都在李稜哥後面的文青啊~他好像也變的大方了呢!他居然抱了爾暄欸,哈哈哈哈哈!我都差點以為我認錯人了,好在他送的畢業禮物又讓我熟悉了,確實是那個看著書的文青顧君呢。」眼睛已經慢慢適應起了黑暗,無光害的山區,夜晚的星光熠熠,我不禁抬頭這麼凝望著,嘴裡也沒停著的繼續說給貝兒姊聽。
 
「予望啊,我想當初就算她再怎麼的氣憤,現在的她也已經釋懷了吧?」這麼一說,我收回視線,看像貝兒姊的照片,那張清秀淡笑著的祂,「不論現在的她身邊是誰,但是她已經懂得真正的為她自己了,不再是為了別人、不再是只有別人,只因為不想要被過問自身,現在的她-已經懂得為她自己、更懂得分享。」我再次將視線往夜空望去,有顆星閃爍的特別明亮,「貝兒姊,祢一定也沒生氣她的對吧?因為祢是這麼的包容、也是這麼的希望我們都能瞭解什麼……況且生氣會變不漂亮的,祢一定不會想讓自己變那樣的。」
 
 
手機在一旁震動起了提示,我看了一眼緩緩的站起身:「我不知道為什麼很信任祢,明明我們沒有見過多少面、相處的也不多;可是在得知祢離開的消息後,我不停的回想住進幸福透天厝到結束的那段日子,我發現我竟然一次也沒有對祢有過懷疑或者是氣憤?甚至到了現在,我都不去想的是-究竟為了什麼而辦的呢?這個活動?」彎腰,我輕輕撞了墓前屬於貝兒姊的那杯紅酒,然後用另一隻手將之拿起,「直到今天,我來到這裡看見了祢最後於世的居所,我好像突然想通了這個活動的本身。」我看向高凱兒,再看向貝兒姊的照片,最後的這一眼,「渴望被愛的祢、渴望愛的我們,願我們在那結束的一天到來之時-擁有幸福,不再畏懼。」
 
 
乾杯,手中的潺潺鮮紅
再舉起手,將那另一杯連帶著心底的悄悄話
一起寄送給予祢
 
 
渴望被愛的祢、渴望愛的我們
願我們在那結束的一天到來之時
-擁有幸福,不再畏懼。
 
 
「謝謝祢,貝兒姊,我們都很幸福,而這都是託祢的福,所以-請在天上的祢,也一定要幸福,一定會幸福。」
 
 
 
有顆流星瞬逝
就像是那心願已被聽取
而那轉瞬即逝的瞬間
就是天上對於心願的應允
 
 
-一定要幸福,一定會幸福。
 
 
 
 
 
 
 
 
 
 
 
 
「妳打算什麼時候跟爸說啊?」已經開進市區裡,我看了眼心情似乎不錯的高凱兒,問著有點不著邊際的問題。
 
「三個月過了再告訴他吧。」
 
「嗯,好。」我輕輕笑了笑,任憑高凱兒在聽見我的回答時也輕靠上了我的肩膀,絲毫不考慮我們正在行進中的狀態。
 
 
我始終笑著,甚是笑得更是燦爛
腦中對於未來似乎已經不再只是個想像
而是正在被實現,正在被建構、完成
 
 
 
我是藍建廷,是一名搬家工人
總是在幫著陌生人搬著他們的夢想
給予完成他們一處避風港
 
我是藍建廷,是一名搬家工人
我還是在幫著陌生人搬著他們的夢想
但是卻也不再一樣了,現在的我
 
 
 
我是藍建廷,是一名搬家工人
除了幫陌生人搬造完成他們的夢想
現在的我,也正在搬造著我的夢想、我的家
 
 
嗯,我的-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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